听dj战歌,就上傲气战歌网!2015年传奇家族玩家最喜爱的家族战歌网
战歌推荐:战歌网 战歌网dj Mc战歌网 DJ战歌网下载 激情战歌-冰雪战歌网 客服Q:350317
新闻搜索:

又是网游全文阅读

作者:     来源:    发表时间:2011-04-06 05:04

    这里列出的是一些有可能被混淆的缩写和单词,但这并不是一张完整而详细的列表。有许多在互联网上广为流传的缩写词汇。文中可能出现一些这里没有的术语简称,会在出现时补充交待。AC-ArmorClass,盔甲级别或防御。Add-一只额外的怪物加入到现有的战斗中。AOE-AreaEffectDamage,区域作用魔法。指的是一个可以伤害一个区域中的一群怪物的魔法,就像魔兽争霸三中的暴风雪魔法。AE-AreaEffect,区域作用伤害AFK-AwayfromKeyboard,离开键盘。这意味着玩家离开了他的电脑。Aggro-这个词意味着怪物已经疯狂并且你已经将它们“激活”到开始攻击你的程度。它们现在开始会试图接近并攻击你。“鱼人被我Aggro了”或“如果你继续接近,鱼人将被Aggro”。AggroRadius-怪物周围的区域,进入它意味着怪物会“苏醒”并攻击你。Agi-Agility,敏捷Buff-施放与怪物或玩家身上的有益魔法。牧师的心灵之火[InnerFire]或撒满的嗜血术[Bloodlust]都是典型的Buff。Carebear-喜欢帮助其他玩家攻击怪物,而非在pvp中攻击其他玩家的玩家Caster-施法者,如法师。Cheese-利用游戏的不平衡之处牟利。Critters-面对攻击不会反击的怪物,如小鹿和小兔子。DD-DirectDamage,直接伤害。用来形容一个魔法所造成的伤害是一击生效而非持续产生伤害作用。DMG-Damage,伤害。DOT-Damageovertime,在一段时间内不断对目标造成伤害。DPS-Damagepersecond,每秒伤害。(但有时候为了便于比较或者统计可能选取一个单位时间段来计算,比如一个团队中有两个法师,法师1的常用技能需要施法时间15秒,伤害1000点,法师2的常用技能需要施法时间10秒,伤害700点,这时候统计此团队理想状态下施法类职业伤害输出能力的话显然选择1分钟作为单位时间更简单明了。也就是1000X4+700X6=8200点伤害每分钟可以表示为8200D/M)De-Buff-对一个单位施放一个具有负面效果的魔法使之战斗力降低。一个典型的“De-buff”就是减速。FH-FullHealth,生命值全满。FM-FullMana,法力全满。GM-GameMaster,游戏管理员。一些被雇佣以帮助、协助玩家的人。GS-Goldshire,闪金镇(地名)。HP-Hitpoints/Health,伤害点数或生命值Incoming(INC)-意味着即将出现一次攻击。Instancing-有一类地下城,当你和你所在的队伍进入它的时候,你们会被载入到一个属于你们的这个地城的副本,只有你和你的队伍能够出现在这里,其他进入这一区域的队伍会自动进入他们自己的副本。INT-Intelligence,智力。KOS-KilledonSight,仇人见面。如果一名兽人走向一名人类守位,那么这名守位会在看的见它的情况下试图杀死他(激怒)。KS-KillSteal,偷杀,试图杀死另一个人正在对付的怪物。LFG-Lookingforagroup,寻找队伍以加入。LOL-LotsofLaugh/LaughingOutLoud,大笑。这个缩写意味着某些事的确十分好笑。但不幸的是,虽然这个词十分常用,但从很久以前开始它便容易引发一些不理智的行为(毕竟有些人很容易被嘲笑激怒)。作为变通,你可以使用“呵呵呵呵”或“哈哈哈哈”来代替它,这两个词相对来说虽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更容易被接受。ROFL(笑到打滚)也是一个应该尽量避免使用的词。(总之这一段内容是关于网络礼节,一些感情色彩过于强烈的词最好不要用于与不熟悉的人之间的交谈)LOM-LowonMana,法力不足。LOS-LineofSight,视线。LOOT-从被杀死的怪物或包箱里拿取财物。LVL-Level,等级。MMO-MassivelyMultiplayerOnline,大型多人在线。MMOG-MassivelyMultiplayerOnlineGame,大型多人在线游戏。MMORPG-MassiveMultiplayerOnlineRolePlayingGame,大型多玩家在线角色扮演游戏。MOB-怪物。Newbie-菜鸟,有时用来形容新玩家的一个术语,但也用于指代那些技术不太好的玩家。Newb-新人的简称,见上。N00b-一种用来称呼新人的不礼貌的说法。NPC-Non-Player-ControlledCharacter,非玩家控制的角色。这种角色通常被服务器控制。也就是一名“电脑”角色。OOM-OutofMana,法力耗尽。人们通常用这句话提醒其他队员他已经没有法力不能再施放法术了,特别是治疗魔法。PC-Playercontrolledcharacter,玩家控制的角色。Pet-被玩家控制的非玩家生物,如一只狼或一只地狱犬等等。PK-PlayerKill,玩家在未经另一个玩家同意的情况下攻击并试图杀死他。Puller-负责吸引怪物的玩家。Pulling-队伍中的一名玩家负责吸引一只或几只怪物,并将他们带到队伍所在地,以便队伍中的其他玩家可以攻击这些怪物。这种方法可以避免一次被大群的怪物攻击。PVP-Playervs.Player,玩家对玩家。也就是一名玩家攻击另一名玩家。Raid-由一群玩家在某一地区进行的大规模作战被称为Raid。Release-点击“释放灵魂”按钮并在缚灵石再生。Re-Spawn-一只被杀死的怪物重新出生(被创建)。Spawns-在游戏世界中,怪物被创建时所位于的地点或出现的过程。SPI-Spirit,灵魂。STA-Stamina,耐力。Stack-堆放在同一个格子中的同类物品的数量。STR-Strength,力量。Tank-能够承受很多伤害的近战角色,如一名战士。Train-把一群怪物引向另一名玩家。这种行为通常不受欢迎。WF-Westfall,西部荒野(地名)。WTB-Wantingtobuy,想要购买。WTS-Wantingtosell,想要出售。    法术咒文大全

    据说用拉丁文念就有效果

    冰

    在遥远极寒之处蛰伏的冰雪魔神,顺从我的召唤前来。冻结一切的黑色暴风雪啊!将万物化为白雪吧!——冰结封灭阵!

    空间中的冰精灵呀,将你们的力量集合到我手中,让大地冻结,让山川成冰,将世间的一切笼罩在白色之中——天地冻结术!

    冰雪之神啊,用你强有力的双手,将一切冻结!——寒冰冻结波!

    冰凝成形,冻刃化枪,赐予我极上之力,冻结虚空之冰枪!

    沐浴在极光中的冰之精灵啊,请借给我那鬼斧神工的技巧,筑出一道永恒不灭的水晶之墙吧!

    冰之精灵,以你洁净之手,编织出纯白之网,将我像初生婴孩般,温柔的包裹住吧!——纯净之纱!

    冰的精灵呀,请帮助我——冻结术!

    冰的精灵呀!运用你们的神力,保护我方——冰护之术!

    冰的大精灵呀,请给予我力量,冰旋咒!

    以我族守护神的名义,召唤大气中的冰精灵们,将你们的力量赐借给我,消灭我的敌人——冰风怒吼!

    吾与精灵的契约永世长存,依照契约的束缚,借与吾最强大的魔力,释放全体精灵的力量,完成无敌的魔咒,摧毁吾之前的一切——天冰地晶!

    洁白的雪花,晶莹的冰霜,聚集到吾的身边,感受吾的痛苦,借与吾强大的魔力,阻挡吾之前的一切——冰晶雪舞!

    伟大的冰之精灵王啊,万里冰原的主人,赐予我您的力量,纯洁的神剑,消灭面前的邪恶!冰之剑

    冰雪的精灵啊,化为撕裂者,消灭我的敌人吧!!!!

    火

    深埋於黑暗地底的红莲之炎,以吾之名召唤前来!

    地狱深处燃烧不息的妖火啊!以我之名,呼换你们前来!成为我的魔剑,粉碎所有阻挡我的人!——火神爆炎!

    热情的火炎精灵呀!请借于我你的力量!火的元素呀!在精灵的命令下化为无坚不摧的爆炎吧!

    红莲的妖精啊、吐呐炎之气息、焚毁众敌之躯体!

    凝结在我手中的炎之分子啊,随着我挥舞的弧度,划出一道完美的红扇形吧!——舞扇之炎!

    藏与地底万丈深渊的炽烈之火,焚烧我的敌人吧!——烈焰地狱!

    伟大的火焰主神,请借给我神力,点起撕开黑暗的火焰吧——燃火术!

    以火神的名义,我命令火精灵出现——红莲烨火!

    吾以契约者的名义召唤吾之守护主神——火焰神王!火焰的主神呀,给我无穷的力量

    ,展现您的愤怒,借用你灭世的魔力摧毁吾之死敌,在此一刻,将你我的愤怒合而为

    一,展现最强的神力——火神的愤怒!

    伟大的火神啊,倾听我的祈祷——火焰球!

    黑暗之王啊,请将你愤怒之火化作冲天狂炎,洁净世间一切的罪恶——净世之火!

    欢呼雀跃的火精灵呦,聚集到我的身边,将你们强大的力量暂借于我,释放你们的活力,燃烧大地,阻挡敌人的视线——红莲狱火!

    伟大的火之神王,以契约者的名义向汝借取灭世魔力,将世间一切邪恶燃烧,让光明

    的火焰燃边大地——火龙咆哮!

    地狱深处燃烧不息的烈火啊!以神之名,呼唤你们前来!焚烧我的敌人,骨头烧成飞灰,血液也将沸腾……成为微小的余烬!<

    烈火中跳动的精灵啊,将你们的愤怒化为火墙,把一切都隔开!——火焰护盾!

    火焰中的魔神啊,将你们的愤怒,化成我无穷的力量吧!——炎神降临!

    火焰中的精灵,应我之召唤,化为我血色的长刀,斩灭我眼前的一切生物——火焰烈风切!

    水

    水的精灵啊!倾听我的呼唤,用你的磅礴,展示你傲人的力量——水神怒吼!

    请求水的精灵围困我的敌人——逆流术!

    大气中的水精灵呀,听从吾的召唤,以你们的力量缚博吾之敌的身躯,停止吾之敌的步伐——水界缚博咒!

    水神的力量降临吾身,以契约之名,展现神的力量——水雾灭绝杀!

    大气中的水精灵呀,请聚集到吾的身边,以水精灵王的意志以吾之名,命令汝等听命

    与吾。召集强大的魔力,混合着光明的力量,对抗邪恶的意志,净化污垢的心灵,让光明重返大地,让心灵得到洗涤,解救被黑暗围困的生灵,粉碎黑暗的野心——水界

    净心咒!

    雷

    纷扰的游尘,迷惑的旅人,大地的怒吼,众星的呼唤。邪恶的意念,混乱的重生,狂野的黑暗!出现吧!吾以天雷之名召唤!——灭绝众生之雷!

    昊天之鹿,浮动之狮,听我之命令,暴落!——天雷!

    背逆了一切的定理,违反了亘古的常规,完全只以我的命令为尊。如果天要惩罚我的狂傲,那就叛天吧!——叛天之逆雷!

    龙者!无尽天雷,立於我之左手,我的血盟,雷灵!天者!自然之狂风,撕裂我的敌人,立於我的右手,血盟!融合!死亡爆雷!

    在天空奔驰的雷电,狂劈我所指定的敌人吧!集於天空中亿数万的雷因子——雷箭

    狂风啊!天云啊!雷殛啊!吾等遵从古代的契约来到我的身边!——天雷降临!

    无云的晴空、迟与快的组合!遵从电与火之古老契约!去触击他!——电光雷亟!

    力量无穷的雷精灵,根据契约,请帮助我!奔雷弹!

    狂暴的雷精灵,以你们的力量摧毁一切吧,狂雷天降!

    天空中的乌云,大气中的精灵,听从吾的召唤,聚集在吾的身边,展现你们的哀怨,破灭世间一切,迎接破坏神的到来——爆雷天降咒!

    以天地诸元为名,召集四方之雷,十二界的诸电之力供我使唤,在蓝色的火,白色的光中,雷电结合,扫尽一切之敌!

    风

    疾风招来,成为猛兽之牙切裂对方!

    闪耀於夜空的星晨,请指引我到达彼方之路途,以黑夜之王,大气之精灵下令,风啊!送我一程吧!

    无所不能的风之精灵啊……以大气为弓,光辉为箭,承受我意志的力量,划破那远天的虚空吧——风之力量!

    虚幻的风啊,幻化成守护的龙吧!——风之幻龙!

    风的伟大主神呀!借用你的力量,将我们带到意愿的所在地!——风神大瞬移!

    飞翔之风呀!向世人展现高贵的您的暴怒吧!让世人恐惧,让世人惊怕——死亡风暴!

    风戒之锁,薄纱之练,终年吹佛大地的不息之风啊,化为禁锢的枷锁吧,将胎动的罪恶束缚!——风界缚锁!

    飞舞於大气之中的风之精灵啊!赐予我透明的双翼,自由的飞翔於穹苍之中!——风之翔翼!

    风聚为形,激冲成刃,在十字光芒闪耀的一刻,风之神也会为此而赞许!挥动吧,十字刃!——风曜x字斩!

    风的精灵啊,化为锐利的锋刃,试探前方的道路吧。

    神圣的力量阿赐予我圣洁的双翼、任其遨翔於天际——飞翔术!

    以契约之名,召唤风的精灵——旋风术!

    展现天风神王的力量,风的精灵,以风神的名义保护我——天风之舞!

    大气的精灵啊,请予以那虚妄而不敬神明的妄言者以惩罚——静默之术!

    风神啊~用您无尽的力量,撕开空间的裂痕,永恒的时间定格于瞬间——空气结界!

    神圣的风之精灵——漂浮!

    土

    无尽的大地,挺起你无边的胸膛,将世界切断!——土之城邦!

    黑暗、亡灵统御四界的黑暗之王,依循著您碎片之缘,藉由您所有的力量,赐与我更强的魔力吧!

    堕落的生灵啊,应黑暗中的使者之邀,张开你的胸怀,尽情地吃吧,将一切蚀尽吧!——恶灵降世!

    黑暗的盟主啊,以我的血为契约,用您强大的意志控制力,控制结界内任何地生物——黑暗束缚!

    奉邪神之御用,卫吾已尽之残躯——暗黑炎壁!

    比黑暗还要黑的东西,比深夜还要深的东西,在混沌的海上漂浮,金色的黑暗之王啊,我在这里向您请愿,我在这里向您发誓,对于阻挡在我前方,所有的愚蠢之物,集合你我之力,赐予他们平等的毁灭——重破斩!

    恶梦之王的碎片,解放世界的戒令,冰凍的黑色虚无之刃,与我的力量、我的身体结合,一起迈向毁灭之程,连众神的魂魄都被击溃——神灭斩!


    由无尽深渊诞生的最强大的力量,籍由我血的联系将你呼唤到此,万事万物都腐朽堕落,归于尘土!我于此传承永恒的契约以我个人之名,将眼前生灵的魂与血奉上,以此为祭品,再次诅咒——恒暝之纱!

    地狱最深层的邪魔啊,请您张开您沉睡了亿万年的紫眸,倾听您于无数世代后子孙的祷告!您的子孙于这里献上拥有强大力量祭品,让他成为您身体的一部分,并在这里宣告无视这个世界的秩序,以您的意志主宰祭品存在的形式————魔化红莲(注:暗黑类禁咒,不借助元素精灵和神诋的力量,直接利用存在于地狱最深处的泰坦超出一切神灵和秩序的力量,将有意识的力量体转化成地狱的红莲之火,50%成功率)

    恶灵将至,地狱之门将再度开启,屈服於我的恶灵们啊,我命令你们使我回归於空,迎接我吧,在我面前的空间将失去意义——魔界之门!

    来自地狱的无尽黑暗呀……掩没光明吧……以吾之血对汝发誓……以吾之怨恨给予敌人同等的创伤吧!

    九天九地之气,形成我的屏障,远古的魔神紧记盟约,吾乃恶之最恶,邪之最邪,是无上之尊者,消散於无尽的黑暗之中吧!——冥魔六道炮!

    比大海更深沉的忧伤,比天空更青蓝的悠远。自九幽地渊之底复现,我以自身鲜血为誓,传承彼幽暗之力,赐予所能触及的一切,彼之判决!———深蓝判决!

    让一切都为无尽的黑暗,炸裂吧!

    在各个空间中四处游离无所为家的流魂啊,以仆役的方式现身,尽一点你们的微薄之力,赐给我无尽的黑暗,主子将会以光之超渡终结那无数痛苦的流亡业障——怨灵的哀号!

    飘流於世间的灵魂、游走於人界的亡者,皆依循自然之理回归至死者之地。迷惘及困惑,憎恶与悲伤,将在光的道路上消失无形——死灵归界!

    深沈的黑暗啊,化为破灭箭矢,贯穿战士之盾吧!——漆黑之箭!

    被众神诅咒的暗黑大魔神啊,我用我的心,我的血,我的生命向您借取灭世的魔力,让所有的诅咒降临到我的身上,让我的血来洗清神的诅咒——异次元空间!

    死亡的灵魂啊,依据契约成为我的力量吧!——地狱死魂炮!

    沉睡在异次空间的魔神,在黑暗的引导下穿越时间的阻碍,停留在心灵最黑暗的空间中,掌握吾之敌的意志,破灭吾之敌的灵魂!——摄魂魔咒!

    亡者的力量,灵魂的意志,在黑色大地上徘徊,在血色天空中游荡,在此我以暗之贤者的身份号令,聚集在我手中,化为我的利矛,将一切生灵回归冥神的脚下——职掌者之矛_飞翼!

    来自远古的魔神,以吾之名义召唤你的出现,让天空落下火雨,让大海变为血池,众神将为之恐惧,一切将归为虚无——末日之判决!

    地狱深处不死的亡灵啊!以魔界至尊之名,呼唤你们前来!成为我的力量,粉碎所有阻挡的敌人,骨头砍成飞屑……一切化作微尘——暗黑力量!

    黑暗之神呀,你从虚无中走来,带着深深的悲伤,将绝望带给我的敌人,以我的鲜血誓!——地狱悲嚎!

    地狱中跳动着的红色幽灵啊,将你们的愤怒化为利剑消灭敌人吧——爆灵地狱!

    黑暗中的死神啊!听我的召唤,我命令汝等成为我的奴仆。醒来吧!沉睡中的死神!——死神降世!

    沉睡于大地深处的亡灵,我用我心头的鲜血取消你的封印,听我号令毁灭我的敌人——亡灵六道杀!

    全能的邪神啊,请赐予我们不受外力侵害的力量,在至强的黑暗之光面前,所有伤害都将远离!——黑暗护盾!

    黑暗之龙兰达呀,我以黑暗之名召唤你。光明、神圣光之利刃啊,化成无敌的长剑,斩破黑暗的时空吧!——光剑斩!

    以光明之神的名义,把一切黑暗束缚!——光明枷锁!

    王者之灵呀,倾听我的呼唤,让元素精灵们摆脱困扰,恢复自由的灵魂——解脱之光!

    在虚无飘渺中享乐的天使们,请回到纷扰污秽的尘世之中,因为不洁的空气,需要用你们的力量来澄清。净化吧!堕落的大地!——圣光!

    以曙之女神之光明化为守护吾等之盾吧!<

    九天之圣灵,听从远古的的盟约,到时光之彼岸!四方之精灵,聆听我的请求!应承我之血盟!——守护圣灵!

    圣光之祝福,聆听我的请求,带领无知的人民,到达此之彼岸!——时光裂缝!

    激光,形成锐利的箭矢,穿透那黑暗之躯吧!

    闪耀的光辉啊,请让无助的我进入你的庇荫,外来之邪物将化为无形,在伟大荣光的守护之下,出现吧!——极光之壁!

    天空中的精灵啊,光明中的光明啊,保护您的子民不受邪恶的威胁,展开您的闪亮双翼,阻挡世间一切的邪恶——圣光*天使守护!

    全能的神啊,请赐予我们不受邪恶侵害的力量,在至善的灵盾面前,所有邪魔都将远离!——圣盾灵击!

    神圣的力量啊、化作光之利刃、斩碎那邪恶的灵魂吧!

    神圣的力量啊、轻奏安眠之曲、令其进入深沈的睡梦之中吧——沈睡术!

    神圣的力量啊,化作为光之盾,守护你忠贞的信徒!

    从此方而来,还彼方回去,闪耀的光辉啊,化为无坚不摧的剑!——光歼破弹!

    从彼方而来,还彼方回去,闪耀的光挥啊,化为无坚不摧的剑!以大气为弓,光辉为

    箭,承受我意志的力量啊,划破虚空!!左手“光歼破弹”,右手“穹光之箭”,两样应我名的光之术啊,合体,陆续激撞出更光亮的闪耀之辉吧!——辉耀天堂

    神圣的光芒呀,撕开黑暗,消灭邪恶——圣光灭魔弹!

    世上最强的光明,最伟大的元素,我用我的魔力请求你们引导出战士心中的希望。让恐惧消失,让勇气重现,赐给他们心底的力量,用这力量撕碎世上的邪恶——光翼守护!

    空间

    幽游于一切存有的伟大旅者,请驻足垂怜。吾将以未来无限可能为礼,求前进现世异界渺茫之路,将惶惶于您前的迷途羔羊,牵引至永无终点的无尽旅途———星辰之门    ‘你们砍得断爷的脑袋,砍不断——‘

    ‘嚓!‘

    人头落地.

    操刀的正是村子里的民兵队队长阿河,他没等那家伙把话说完.围观的村民不少,他无法容忍为非作歹的土匪头子临死前还要象英雄一样来一番豪言壮语.

    终于结束了,阿河喃喃自语,突然有点后悔没让那家伙把那句话说完,砍不断什么?头都断了,还有什么断不得的?

    ‘河哥,大伙儿都等着你呐——‘旁边的小三凑过来小心地提醒着发呆的阿河,庆功宴可不能少了阿河这个最大的功臣——

    这村子叫三家村,孤零零地生在群山中,官府征税拉夫都懒得来这儿,村里有啥事也都是自行解决,算是与世隔绝.大概就因为官府管不到这,不知何年起,村北的山上就生出了一股土匪,隔天岔月就来村里抢掳一番,村民叫苦不迭.于是,也不知谁带的头,村民自发组织了民兵队,挑选有威信有胆略的年轻人担任队长,大家伙儿一同出财,供衣供食供武器.土匪来时,村口的大锣一敲,民兵队出来打土匪,其余村民各自躲藏.有了组织就是不一样,自打有了民兵队,土匪明显来得少了.但奇怪的是,延延续续不少年了,民兵队就始终没能把土匪给彻底地灭了——

    ‘河哥——‘,听见那边又在喊了,阿河把大刀扔到一边,扯了把干草擦了擦手,带头领了着大家朝村中摆了酒桌的院子走去.

    走了两步,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阿河又回头瞟了那匪首的尸首一眼——那家伙好象叫阿金,据说二十年前也是村里的民兵队长阿河忘记是听谁说的了,也不知是不是村民的谣传

    庆功宴罢.民兵队在阿河的带领下去清剿匪窝的财产.找了两天才在深山的角落发现了那个寨子,里面已经没有土匪了.头头被砍了,剩下的几个喽罗早跑了.

    一进山寨,包括阿河在内,所有的民兵队员都只有一个感觉,‘眼花‘.那么多粮食,那么多好酒好肉,那么多衣物武器,还有——一堆吓得面无人色挤在角落的女人

    大伙都在看着阿河,只有阿河能做决定.

    阿河左看右看,心中也难以定夺.他很想知道以前的民兵队长是怎么做的.但似乎没听过这种先例.

    阿河还在犹豫不决,小三在一边捅了捅他胳膊,小声说,‘大伙儿这些年为打土匪吃的苦受的伤也不少了,河哥,论资格,这些个好东西我们不得还有谁能得?你可想好了啊.‘

    阿河一咬牙,‘好!大伙儿都挺辛苦的,咱们就先在这儿快活几天再回去!‘

    众人轰然叫好.一时间鸡飞狗跳.最抢手的自然是那堆水蛇一般的女人.民兵队里都是二十出头的汉子,大都还是稚嫩的公鸡仔,哪见过这架势

    说是几天,但日子快活不觉时间流逝,一转眼民兵队在山寨已经待了几个月了.这天,阿河把大家叫齐了,说,‘眼看着这里的粮食吃得差不多了,大伙儿有什么打算?‘众人你眼瞧我眼,皆默然.

    阿河心里早有了定计,一使眼色,一旁的小三上前叫道,‘这几年来村里儿女供养咱,就是为了让咱们打土匪,如今土匪没了,村长那天庆功宴上就说了,以后村里就不管咱们衣食生计了.大伙儿还回去种地?‘大家一想,这些个年天天想着忙着打土匪,农活手艺都生疏了,真再叫自个儿去种地做活儿,不知还做不做得来

    阿河乘机又喊道:‘他们用得着咱们的时候咱们就替他们卖命,如今用不着咱们了就一脚把咱们踢开,大家就甘心么‘

    几个月后,村民们突然发现,山上又生出了一股土匪,村妇之间不免议论,‘不是说土匪灭了么?怎么又来了啊?‘‘谁知道哎.听说啊,那新来的土匪头子,长得很象以前那个阿河呐‘‘不是说阿河已经死了么?‘

    村里又有了新的民兵队长,土匪和民兵队的争斗又开始了

    二十年后.

    新民兵队长的大刀已经架在阿河的脖子上,阿河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被自己砍头的匪首阿金临死前的话.他突然明白了,于是他抢在刀落下来之前说完了那句话——

    ‘你们砍得断爷的脑袋,砍不断爷的营生.‘    一九三几年的冬天,江南的小镇,天色灰沉沉的,似乎要下雪,北风吹着轻轻的哨子。突然间,小学里响起了当啷、当啷的铃声,一个穿着蓝布棉袍的校工高高举起手里的铜铃,用力摇动。课室里二三十个男女孩子嘻嘻哈哈的收拾了书包,奔跑到大堂上去排队。四位男老师、一位女老师走上讲台,也排成了一列。女老师二十来岁年纪,微笑着伸手拢了拢头发,坐到讲台右边一架风琴前面的凳上,揭开了琴盖,嘴角边还带着微笑。琴声响起,小学生们放开喉咙,唱了起来:一天容易,夕阳又西下,铃声报放学,欢天喜地各回家,先生们,再会吧……唱到这里,学生们一齐向台上鞠躬,台上的五位老师也都笑眯眯地鞠躬还礼。小朋友,再会吧……前面四排的学生转过身来,和后排的同学们同时鞠躬行礼,有的孩子还扮个滑稽的鬼脸,小男孩宜官伸了伸舌头。他排在前排,这时面向天井,确信台上的老师看不到他的顽皮样子。孩子们伸直了身子。后排的学生开始走出校门,大家走得很整齐,很规矩,出了校门之后才大声说起话来:“顾子祥,明天早晨八点钟来踢球!”“好。”“王婉芬,你答应给我的小鸟,明天带来!”“好的!”男工万盛等在校门口,见到宜官,大声叫:“宜官!”笑着迎过去,接过宜官提着的皮书包,另一只手去拉他的手。宜官缩开手,不让他拉,快步跑在前面。万盛也加快脚步追了上去。两人走过了一段石板路,过了石桥,转入泥路,便到了乡下。经过池塘边柳树时,万盛又去拉宜官的手,宜官仍是不让他拉。万盛说:“少爷说的,到池塘边一定要拉住宜官的手。”宜官笑了,说:“爸爸怕我跌落池塘吗?万盛,你去给我捉只小鸟,要两只。”万盛点头,说:“好的,不过现在没有,要过了年,到春天,老鸟才会孵小鸟。”“鸟儿也过年吗?它们过年拜不拜菩萨?”“鸟儿不会过年,它们唱歌给菩萨听。到了春天,天气暖和了,小鸟孵出来才不会冻死。”两人说着走着,回到了家,万盛把宜官送到少奶奶跟前,表示平安交差,宜官叫声“姆妈!”就回自己房去,他挂念着他的八只白色瓷器小鹅。“月云,月云!拿白鹅出来排队!”月云是服侍他的小丫头,答应道:“噢!”拉开抽屉,小心翼翼的把瓷鹅一只一只拿出来,放在桌上。她黄黄的脸上罩着一层阴郁的神色,小小的手指一碰上瓷鹅的身子就立刻缩开,似乎生怕碰坏了鹅儿。宜官把瓷鹅排成两排,每排四只,左右相对,他唱了起来:“小朋友,再会吧……哈哈,哈哈,咦!”拿起右边的一只小鹅,仔细审视它的头颈。长长的头颈中有一条裂痕,“咦!”左手稍稍使劲,鹅颈随着裂痕而断,啪的一声,鹅头掉在桌上。“月云,月云!”叫声发颤,既有伤心,又有愤怒,小脸慢慢涨红了,红色延伸到耳朵,拿着没了头的瓷鹅的右手轻轻发颤。“不是我,不是我打断的!”月云吓得脸上有点变色,右手不由自主的挡在自己面前,似乎怕宜官打她。她和宜官同年,但几乎矮了一个头,头发黄黄的稀稀落落,如果宜官要打,她逃也不敢逃,两条腿已在轻轻发抖了。宜官蓦地里感到说不出的悲哀,他也不是特别喜爱这些瓷鹅,只是觉得八只鹅中突然有一只断了头,一向圆满喜乐的生活忽然遇上了缺陷,这缺陷不是自己造成的,是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外力突然打击过来,摧毁了一件自己喜爱的物事。他应付不来这样的打击,瞧着左边一排四只小鹅,而右边一排只有三只,一只断头的小鹅躺在一旁。他忽然坐倒在地,放声大哭。月云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如果宜官伸手打她的头,她默默忍受就是了,哭也不敢哭,因为那个鹅头确是她不小心碰断了的。当时她马上去找大姐姐瑞英。瑞英是少奶奶(宜官的妈妈)的赠嫁丫头,她从小服侍小姐,小姐嫁过来时,小姐的爹娘就把她当作礼物,送给了姑爷家。姑爷在镇上管钱庄,时常不在家,小姐懦弱而疏懒,瑞英就帮小姐管家,管理官官宝宝们(别的地方叫少爷、小姐。在江南,如果老太爷、老奶奶在堂,第二代的叫作少爷、少奶奶、小姐;第三代的是官官、宝宝),管理厨子、长工和丫头。瑞英心好,见月云吓得发抖,叫她不用怕,出了个主意,把熟粽子的糯米煮成了糊,做成粽胶,把断了的鹅颈黏了起来。瑞英听得宜官的哭声,忙赶过来安慰,唱起儿歌来:“宜官宜官乖官官,卖鹅客人不老实……”宜官问:“瑞英姐姐,什么卖鹅客人不老实?”瑞英撒谎:“昨天街上卖这八只鹅给我们的卖鹅客人,是个滑头,八只鹅中有一只是断了头颈的。他骗我们,用粽胶黏了起来,假装八只鹅都是好的。”她又唱了:“宜官宜官乖官官,卖鹅客人不老实……”江南人一般上很有礼貌,不大说粗鲁的话,把卖瓷鹅的小贩称为“卖鹅客人”,这只鹅的头颈这样容易断,可能本来真的有裂缝,但瑞英只说他“不老实”,轻轻的责备一句话就拉开了。月云小小的脸上现出了一点点笑容,大大的放心了。宜官心中落了实,找到了这一场灾祸的原因,不再是莫名其妙、毫没来由地忽遭打击。他知道是一个陌生人的“不老实”,不是身边亲人瞒骗他、欺负他,于是安心了。拿起床边一本昨天没看完的小说来看,是巴金先生的小说,他哥哥从上海买来的,不知是《春天里的秋天》,还是《秋天里的春天》,说一个外国小男孩和马戏团的一个小女孩成了好朋友,有一点少年人的恋情,可惜两个人在一起玩不了多久,就给大人硬生生地拆开了,不许他们两人再在一起玩。宜官看着看着,心里感到一阵阵沉重的凄凉,带着甜蜜的凄凉,有点像桌上那盆用雨花石供着的水仙花,甜甜的香,香得有些寂寞和伤心。水仙还没有谢,但不久就会憔悴而萎谢的。瑞英见宜官脸上流下了泪珠,以为他还在为瓷鹅断颈而难过,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哼唱:“宜官宜官乖官官……”月云把一只铜火炉移近到宜官身边,好让他温暖一些。宜官在朦朦胧胧中看到月云黄黄的脸,想到了妈妈在月云初来时的说话:“人倒是端正的,也没有跷手跷脚,就是乡下没啥吃的,养得落了形,又黄又瘦,快十岁了,还这样矮……”月云的妈妈全嫂说:“少奶奶,我们苦人家,吃饭有一顿没一顿的。镬子里饭不够,总是让她爸爸和哥哥先吃,男人吃饱了,才有力气到田地里做生活。我……我吃少了饭不生奶水,小娃子没奶吃要饿死,所以……所以学云常常吃不饱,热天里还没割稻时,米缸里没米,学云成天不吃饭……:宜官的妈妈叹气说:“真是罪过……”宜官斜眼瞧着学云,说:“学云不肯吃饭,调皮,不乖……”全嫂说:“官官啊,学云不是不肯吃饭,是想吃没得吃。”宜官有时不高兴了,就不肯吃饭,表示不满,最长久的一次,是因为妈妈给他做的拖鞋上绣的蝴蝶不好看,蝴蝶翅膀只绣一条边线就算了事,不像二伯父家静姐姐的拖鞋,蝴蝶的翅膀用不同颜色绣了实地,好看得多,后来妈妈央静姐姐绣了两块实地蝴蝶的鞋面,宜官才高高兴兴地笑了。在他不肯吃饭的时候,妈妈和瑞英常说他“不乖,调皮”,他以为学云不吃饭,也是像他一样使小性儿捣蛋。学云是原来的名字。她爸爸初次领着她来宜官家里时,宜官的爸爸说:“学云的名字,听起来好像是岳云,那是岳爷爷的公子,冒犯不得,不如改作月云。”她爸爸连忙陪笑说:“好,好,少爷改得好,我们乡下人不懂事。”在那小镇一带,“学”字和“岳”字几乎相同,岳飞岳爷爷是在杭州就义的,杭州离那小镇不远,岳爷爷很受当地人尊敬崇拜。从此之后,学云就改成了月云。在江南这一带,解放之前,穷苦的农民常将女儿卖或押给地主家或有钱人家做丫头。小姑娘通常是十一二岁,可以做一点轻松家务了;八九岁的也有。卖是一笔卖断,一百多块或两百多块银元,看小姑娘的年纪,以及生得好不好,人是不是聪明机灵,手脚是否伶俐而定;押是八九十块或六七十块银元,通常父母在十年后领回,但押的钱要归还。等于向主人家借一笔钱,不付利息,小姑娘是抵押品,在主人家做工,由主人家供给衣食,没有工钱。虽说是押,但贫农到期通常没钱赎还,不管是卖还是押,小姑娘十八九岁或二十岁了,主人家往往会做主将她嫁到镇上或嫁给别的佃户、长工,能收多少聘金就收多少。如果是买的,几乎像是奴隶,小姑娘伤痛病死主人家没有责任。押的丫头地位略好,虽然主人家常常打骂,有时罚饿饭,但有什么事要去和她父母商量,倘若不幸生病死了,往往会酿成重大纠纷,主人家少不免要赔一笔钱。月云是押的,她父母爱她,不舍得卖。宜官的妈妈说她又黄又瘦,长得很丑,不值得买。宜官在睡梦中似乎变成了书中那个外国小孩,携着马戏团小女孩的手,两人快快乐乐地在湖边奔跑,那个小女孩好像是月云,笑声很好听。他很少听到月云笑,就是笑起来,声音也决没有这样柔嫩好听。两人见到湖里有许多白色的鹅,白色的羽毛飘在碧绿的湖水上。这些白鹅慢慢排成了两排,隔着柳树相向而对,头颈一伸一缩,好像是在行礼。宜官做个鬼脸,唱了起来:“先生们,再会吧!小朋友,再会吧……”他忽然闻到一阵阵甜香,是烘糖年糕的香气,睁开眼来,见月云拿着一只碟子,送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说:“宜官,吃糖年糕吧。”快过年了,宜官家已做了很多白年糕和糖年糕。糖年糕中调了白糖和蜂蜜,再加桂花,糕面上有玫瑰花、红绿瓜仁以及核桃仁。月云揭开了火炉盖,放一张铜丝网罩,把糖年糕切成一条一条的烘热。年糕热了之后,糕里的气泡胀大开来,像是一朵朵小花含苞初放。宜官接过筷子,吃了一条,再夹一条提起,对月云说:“月云,伸出手来!”月云闪闪缩缩地伸了右手出来,左手拿过一根竹尺,递给宜官,眼中已有了泪水。宜官说:“我不打你!”把烘得热烘烘的一条糖年糕放在月云伸出的右掌里,月云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叫。宜官说:“烫的,慢慢吃!”月云胆怯地望着宜官,见到他鼓励的神色,似信非信地把年糕送到嘴里,一条年糕塞满了她小嘴。她慢慢咀嚼,向身后门口偷偷瞧了瞧,怕给人见到。宜官说:“好吃吗?吃了还有。”月云用力将年糕吞下肚去,脸上满是幸福满足的神色。她从来没吃过糖年糕,一生之中,连糖果也没吃过几粒。过去烘糖年糕给宜官吃,闻到甜香,只有偷偷的咽下唾液,不敢给人听到见到。过了几天,全嫂抱着几个月大的小儿子,来看望女儿。瑞英留她吃了饭,又包了两块肉,让她带回去给丈夫和儿子吃。月云抱了小弟弟,送妈妈出了大门,来到井栏边,月云不舍得妈妈,拉着全嫂的围裙,忽然哭了出来。宜官跟在她们后面,他拿着一个摇鼓儿,要送给小孩儿玩。他听得全嫂问女儿:“学云乖,别哭,在这里好吗?”月云点头。全嫂又问:“少爷少奶奶打你骂你吗?”月云摇头,呜咽着说:“妈妈,我要同你回家去。”全嫂说:“乖宝,不要哭,你已经押给人家了,爸爸拿了少爷的钱,已买了米大家吃下肚了,还不出钱了。你不可以回家去。”月云慢慢点头,仍是呜咽着说:“姆妈,我要同你回家去,家里没米,以后我不吃饭好了。我睡在姆妈、爸爸脚头。”全嫂搂着女儿,爱怜横溢地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说道:“乖宝别哭,我叫爸爸明天来看你。”月云点头,仍是拉着妈妈不放。全嫂又问:“乖宝,宜官打你、骂你吗?”月云大力摇头,大声说:“宜官给我吃糖年糕!”语气中有些得意。宜官心里一怔:“吃糖年糕有什么了不起?我天天都吃。”跑上前去,将摇鼓儿摇得咚咚的响,说道:“月云,这个给小弟弟玩。”月云接了过去,交在弟弟手里,依依不舍地瞧着母亲抱了弟弟终于慢慢走远。全嫂走得几步,便回头望望女儿。后来宜官慢慢大了,读了更多的巴金先生的小说,他没有像《家》中的觉慧那样,和家里的丫头鸣凤发生恋爱,因为他觉得月云生得丑,毫不可爱,但懂得了巴金先生书中的教导,要平等待人,对人要温柔亲善。他永远不会打月云、骂月云,有时还讲小说中的故事给她听。他讲故事的本领很好,同学们个个爱听他讲。月云却毫不欣赏,通常不信。“猴子只会爬树,怎么会飞上天翻筋斗?猴子不会说话的,也不会用棍子打人。”“猪猡蠢死了,不会拿钉耙。钉耙用来耙地,不是打人的。”宜官心里想:“你才蠢死了。”从此就没了给她讲故事的兴趣。宜官上了中学。日本兵占领了这个江南小镇,家中长工和丫头们星散了,全家逃难逃过钱塘江去。妈妈在逃难时生病,没有医药而死了,宜官两个亲爱的弟弟也死了。宜官上了大学,抗战胜利,宜官给派到香港工作。月云没有跟着少爷、少奶奶过江。宜官不再听到她的消息,不知道她后来怎样,乱世中很多人死了,也有很多人失了踪,不知去向。宜官跟家里写信时,不曾问起月云,家里兄弟姐妹们的信中,也不会有人提起这个小丫头。从山东来的军队打进了宜官的家乡,宜官的爸爸被判定是地主,欺压农民,处了死刑。宜官在香港哭了三天三晚,伤心了大半年,但他没有痛恨杀了他爸爸的军队。因为全中国处死的地主有上千、上万,这是天翻地覆的大变乱。在宜官心底,他常常想到全嫂与月云在井栏边分别的那晚情景,全中国的地主几千年来不断迫得穷人家骨肉分离、妻离子散,千千万万的月云偶然吃到一条糖年糕就感激不尽,她常常吃不饱饭,挨饿挨得面黄肌瘦,在地主家里战战兢兢,经常担惊受怕,那时她还只十岁不到,她说宁可不吃饭,也要睡在爸爸妈妈脚边,然而没有可能。宜官想到时常常会掉眼泪,这样的生活必须改变。他爸爸的田地是祖上传下来的,他爸爸、妈妈自己没有做坏事,没有欺压旁人,然而不自觉的依照祖上传下来的制度和方式做事,自己过得很舒服,忍令别人挨饿吃苦,而无动于衷。宜官姓查,“宜官”是家里的小名,是祖父取的,全名叫做宜孙,因为他排行第二,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宜官的学名叫良镛,“良”是排行,他这一辈兄弟的名字中全有一个“良”字。后来他写小说,把“镛”字拆开来,笔名叫做“金庸”。金庸的小说写得并不好。不过他总是觉得,不应当欺压弱小,使得人家没有反抗能力而忍受极大的痛苦,所以他写武侠小说。他正在写的时候,以后重读自己作品的时候,常常为书中人物的不幸而流泪。他写杨过等不到小龙女而太阳下山时,哭出声来;他写张无忌与小昭被迫分手时哭了;写萧峰因误会而打死心爱的阿朱时哭得更加伤心;他写佛山镇上穷人钟阿四全家给恶霸凤天南杀死时热血沸腾,大怒拍桌,把手掌也拍痛了。他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但世上有不少更加令人悲伤的真事,旁人有很多,自己也有不少。(沉朴而凄美,读的时候,便想起《白马啸西风》。许多人不喜欢这部书,似乎倪匡说过是败笔,然而我不如此认为。《白马》中女孩子的心情,如此真切地打动了我。而我又一向认为,默默单恋的情感,最为悲凉美丽。——猪)    “石狮山,米索拉矿洞,坐标(217,792,81),40分钟后尸体消失,3000G。快。(G=金币)。”

    “几个人?”

    “12个,有2个是牧师,快点。”

    “团扑?3000G?你在开玩笑吧?6000G一口价,20分钟内赶到,不要就别回话了,我忙。”忙?其实闲得要死,讲价的小伎俩而已。

    “好吧,成交,你可得速度点,越快越好,我们对头的尸体也在旁边呢,他们可能也叫了人了。万一他们先复活就亏大了。”

    “快不了,20分钟内赶到就是6000G,15分钟内1WG,随便你。”

    “好的好的,你狠,1WG(W=万,1WG即1万金币),15分钟,哦,现在还剩14分30秒,等着你呢快点。”

    “放心吧,我不会砸自己招牌的。”说完这句,不理对方还在继续的喋喋不休,方德满意的关上戴在左腕的通话器结束了通话,他知道那家伙反正是躺在地上等人救,啥也干不了,有的是时间唠叨。

    但自己还得在15分钟内赶过去,这一路上可不是那么好走的,尤其对于自己这个脆弱的牧师来说。

    出了鲁丁城北门,方德停下疾驰的身形,不理会一旁站岗的NPC城门守卫和来往的玩家,从包裹里掏出一瓶加速药水仰头喝了下去,一声“刷”的提示音外加脚下一圈绿色光芒一闪即逝,再看任务状态栏旁边已经多了1个小小的鞋形BUFF标志——加速,1800秒内绝对移动速度+15。

    方德略想了想,又掏出一瓶药水喝了下去——体力药水,1小时内体质+5%。

    为什么不边跑边喝药水?因为除了即时生效的生命药水和魔法药水,大多数状态类药水都需要1.5秒的生效时间,跑动中喝的话会被打断,就和法师除了瞬发类魔法其他的技能都要停下脚步原地施放一个道理,毒药也一样,当然毒药一般不是用来喝的。

    方德已经跑到北门外不远的蜥蜴森林,这里因为离鲁丁城比较近,练级的人还比较多,些许小怪并没有带来太大的麻烦,被引到的幼年底律斯蜥蜴追着追着就会被练级的队伍拉过去。

    一个拿方盾的战士一个漂亮的盾击加一个半弧状的灼热剑拦下了追着方德的3只蜥蜴,战士同队的法师和弓手立刻将一串火球和箭矢扔了过来。

    旁边一个盗贼还有闲暇朝方德的背影开玩笑:“嘿哥们!你抢了我引怪的工作!”

    看方德没理他而自顾自的跑远了,转头对战士嘀咕,“这牧师跑的还挺快——不过比起我嘛还有点差距。”

    旁边的弓手MM白了自恋的盗贼一眼。

    方德心想,要是我引的是底律斯蜥蜴队长你恐怕就没这么清闲而是要骂我引怪害人了。看了下时间,才5分钟多一点,应该来得及。

    正想着,左侧的树林里窜出一根铁叉直奔方德大腿而来。不慌不忙一个小跳,方德闪过铁叉的同时回头看了一眼,是一只底律斯蜥蜴士兵,尖头长尾,浑身绿色的皮肤,拿着铁叉嘶叫着追了上来。

    理都不理,继续狂奔,爱跟着就跟着好了。

    7分钟,穿过了蜥蜴森林,地图上显示所在区域已经属于石狮山了,后面跟着追杀那一列“火车”在森林边缘就停止追杀,慢悠悠的晃回去了。

    前面可就没这么好走了,方德停下脚步,先给自己来了个中型治疗术补满了刚刚路上被小怪蹭掉的血,然后身上一连串的光芒闪过,能加的BUFF都加上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上山时明显麻烦了很多,这里的怪比蜥蜴强了不止一点,特别是长得蛇一样的焦油兽,不但攻击高,而且速度不比方德慢多少,其他小怪被拉开距离后失去目标就回去了,就这3、4只焦油兽还穷追不舍。

    9分钟,到了米索拉矿洞洞口了,方德进了洞就放松了一下,忽然背上一阵轻微的酸疼,同时看到-400的红字飘起,立刻本能的一个瞬发的低级治疗术扔在身上同时往前猛跃一大步。

    回头看时,3只焦油兽已经在往回游了,只有1只体型略大的还在洞口朝方德嘶了两声才开始慢悠悠的转身,看来凶手就是它了。仔细一看,原来这只的名字是金色的,精英怪,难怪。刚刚跑得急没注意。

    换成一般的牧师,刚刚那一下-400的差不多就给秒了。不过方德嘛,是个另类牧师,所有的属性点全部加体质,再加上全身加生命的装备,67级的方德生命值比得上同等级的战士,1300的生命。

    可想而知的,MP(即魔法值)才300出头,刚刚好勉强够释放一个神佑的,(神佑,复活一个尸体,消耗280点MP,4秒释放时间,只能对玩家使用)。而正常的牧师高级技能比如群体治疗和强力恢复等等技能都因为MP不够而无法使用。

    不过方德就是靠神佑吃饭的,辛苦熬到65级学会神佑后方德就基本停止了练级,只偶尔做一做顺路的任务。主要工作就是为那些不愿意承受死亡惩罚的玩家提供服务,50级以上升级就开始困难,而那些70级以上的死亡一次掉1级的话可就相当于至少1个星期的心血。所以方德的生意还算不错,在巴勒卡帝国北部这一块区域也算小有名气。很多人都知

    道鲁丁城有个叫“救死不扶伤”的另类牧师,无论多危险的地方都可以迅速赶到并赐你新生,只不过越危险的地方价格越高,而且路程太远的话路费还得雇主出,例如方德跑过最远的一笔生意就是到巴勒卡帝国相邻的莫卧帝国南部的火龙山,从80级红龙的眼皮底下救出了一整支佣兵团50多个人,光路费就花了1200G,当然那次的收益也让方德笑咧了嘴。

    正常的牧师都是低防贫血,没有其他职业配合的话不可能冲过重重怪物圈到达尸体所在地点救人,但如果找1个队伍配合慢慢一路清怪的话很可能救援队伍没到尸体已经过了复活期限了——死亡2小时后尸体消失,人物自动复活。耗时耗力还会欠下人情,所以很多人宁可选择花钱请方德复活。

    高生命值配合牧师自带的治疗术以及一堆辅助类法术,还有全身加生命上限的装备,就是方德能冲过怪物群救人的本钱。

    言归正传,摆脱了穷追不舍的红土蝎,方德朝米索拉矿洞深处跑去,一路上凭着对地形的熟悉和熟练的操作总算有惊无险。

    快到指定的坐标地点了,停下来连续3个中型治疗术补满血,所有BUFF再补一遍,反正才12分钟,不着急。方德并没有急着露面,远远的先观察了一下战场上的局势。

    这是矿洞快到底的地方,一个独立的石室,方德记得这里是刷75级BOSS库瑞尼阿克斯的。

    果然,远远的看见BOSS那高大的身影,就象是矿洞常见的红土蝎的放大版,不过放大得有点过头了,单单那两只挥舞的巨螯就有5米长,高高翘起的尾巴更是长达10米,紫黑色的甲壳亮闪闪的象刚擦过的皮鞋,胸前有几处甲壳破碎了,背部还插着一只弓箭,体侧的小侧足也掉了几只,明显是刚刚的战斗留下的痕迹。

    再看地上,倒了一大片,全是尸体。咦,这里至少有20具尸体?多出来的大概就是刚刚红虎说的对头吧。难怪会团扑,原来是有人抢怪。

    方德大概猜测出了前因后果,应该是红虎的公会组织了10来个人来打BOSS,打到中途杀出了另一支队伍,两支队伍互相争斗结果让BOSS得了渔翁之利。    奇怪,怎么有的尸体上戴的是莫卧帝国的勋章?

    难道后来的那支队伍是莫卧的人?定睛一看,果然。靠出口这边的几具尸体都戴着象征莫卧帝国的雄鹰勋章。而包括方德在内的巴勒卡帝国的人都戴鹿角勋章。

    心里计较已定,方德打开了通话器。

    不出所料,红虎催着快点的废话的一堆。咦,还有骑士之王的留言一堆:

    “有空没,速来救人!”

    “米索拉矿洞,坐标(194,785,81),快点老兄人命关天!9个人,7000G。”

    “???”

    “怎么了?回个话啊,来不来?不来我另外叫人了。”

    “日啊,矿洞门口有只精英怪,我刚刚叫的牧师死在洞口了,还是得靠你老兄,1WG,够了吧?”

    “日,到底来不来啊,好歹回个话呀。”

    “……”

    方德楞了一下,没想到两边都是熟人,这个骑士之王就是那次马拉松式救人的雇主,火龙山团扑的那个佣兵团的团长。考虑了一下,还是救红虎好了,毕竟是经常合作的老客户,而且这么明目张胆的通敌的话相当于叛国,被宣扬出去以后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给红虎回了个“已到”的消息,骑士之王那边就不回了。找到了红虎队里两个牧师的尸体,施放神佑术,那个叫伤心骆驼的牧师立刻站了起来。

    这就没我什么事了,方德好整以暇的坐到一边的石头上等着收钱。剩下的人就交给那个伤心骆驼去复活好了,自己的MP只够放一次神佑,想再放就得喝蓝(即魔法药水,同理,红即生命药水)。能省就省,3个银币一瓶呢。

    那边伤心骆驼先复活了另一个牧师落拓骆驼,估计是兄弟两,两个男牧师,还真够另类的。有了两个牧师再复活别人效率就高多了,神佑术的白光不停的闪起,一会儿功夫,红虎队里12个人已经爬起来11个,还有一个盗贼的尸体趴在了库瑞尼阿克斯老大的尊臀下面,没人敢冒生命危险去复活他,算他倒霉了。

    红虎走过来交易了1万金币给方德,匆匆的说了句“谢啦哥们”,又回去跟队友商量了起来,看来还准备继续挑衅库老大。方德说了句“不客气,下次有事再叫我”就打算走了,地上也不知道是小怪掉的还是刚刚几个玩家挂掉的时候掉的几件装备碰都没碰。做这行得有点职业道德不是?

    只拿该拿的钱,口碑很重要啊。

    当然,如果地上的东西不是这些垃圾货色的话就另当别论了,道德也是有价格滴,只是价格稍微高一点而已。

    刚刚出了石室,又有消息来了。

    骑士之王:“哥们,我看见你了,不让你为难,你悄悄的把我们队里那个牧师复活了,她尸体在石室出口的外面左边拐角处。3W金币。我们保证不会泄漏出去是你复活的。怎么样?”

    方德迟疑了一下,决定相信骑士之王,送到嘴边的钱不赚说不过去嘛。找到那个女牧师的尸体,吃个蓝药,神佑,女牧师站了起来交易了3W金币给方德,“谢谢。”

    “不客气。”方德微微笑了一下,心想,“小MM长得还满秀气的嘛。”

    秀气归秀气,要想他去泡的话却又兴致缺缺。转头往矿洞洞口方向走了。这就走了?当然不会!很明显那两支队伍下面肯定还有场好戏嘛,怎能错过呢,说不定还有生意呢。

    那MM情急之下并未想到方德要走的话应该用回城卷啊,而不是步行跑回去。

    方德走到又一拐弯的地方便停下不走了,偷偷回头,那牧师MM正在复活石室出口外面的一个盗贼。红虎那边似乎也已经商量完毕,派了一个法师守住了石室里面骑士之王等人的尸体,以防重蹈覆辙再被人打了PP。

    其余人等开始加状态准备继续打BOSS,并未发现石室外面已经有两个敌人站了起来。

    不过那牧师MM两人看见法师守着她队友尸体也不敢暴露,只希望红虎那边火力不够把这个法师叫回去才有机会复活骑士之王等人。

    果然,过了两分钟红虎那边吃紧,毕竟还有1个盗贼还被BOSS守着,DPS(单位时间内伤害输出)不够,把法师叫了过去。

    这边的牧师MM逮着机会悄悄进了石室复活了比较靠外的几个队友。红虎那边却越打越往洞深处去了,MM连忙又复活了几个。

    只剩下骑士之王和另一个法师时,被红虎那边一个弓手发现,MM立刻慌了手脚。

    红虎那边马上作出反应,只留下红虎这高级肉盾和一个牧师顶着BOSS,其余9人——1牧师,3弓手,3法师,2战士迅速往这边冲过来。

    那牧师MM复活骑士之王到一半被对方弓手一箭打断了神佑术的进程。

    7vs9,莫卧的队里活着的只有1牧师,1盗贼,2法师,2弓手,1萨满(莫卧国特有施法类职业),处劣势。

    骑士之王显然也看出了这点,不出意外的话又得团扑(即整支队伍全部死亡)。

    这不生意又来了?方德的通话器又开始响,骑士之王:“哥们,你立刻回头,冲过来复活我,5WG。”

    “不是钱的问题啊,那样我以后就没法混了啊。”

    “信得过我的话以后就跟着我混,绝不会亏待你的。”

    “8WG,我豁出去了。”方德坐地起价。

    “OK,速度。”

    8WG?这只BOSS值这么多钱吗?搞不懂……搞不懂归搞不懂,生意还得做。

    方德加满BUFF,看了看加速药水效果还有3分钟,猛的冲了回去。那边牧师MM7人和9个对手已经开打,看见方德冲到骑士之王旁边,开始施放神佑,所有人集体楞了一下,等最先反应过来的弓手的箭射到方德身上,骑士之王已经站了起来,局势斗转直下。

    一身雷神铠的骑士之王至少有70级,而其他几个大多是五六十级的,牧师MM的BUFF落到骑士身上的同时,骑士已经一个冲锋加一招横扫千军解决了对方的牧师伤心骆驼,横扫千军的范围攻击还重伤了试图拦截的一个战士。

    “高手就是高手啊。”方德在一旁感慨,不只是等级装备,骑士之王的反应,操作,意识都堪称经典。干净利落的两招让对方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首先干掉了牧师这个最关键的职业。

    红虎一看这边的变化,也顾不上BOSS了,连忙和仅剩的一个牧师赶来助战。库老大在后面穷追不舍。

    红虎赶到的时候双方人数上已经持平,9VS9,红虎的队里又少了1弓1法。实力相当,红虎和骑士2人都是70+的战士,针尖对麦芒,其余人等级别差不多,看来主要拼操作以及团队配合了。

    但别忘了,还有个尾随而来的大BOSS库瑞尼阿克斯。库老大看见刚刚挑衅自己的两只小虫子居然不管不顾直接加入那边的混战,立即用行动表示了自己被忽略的愤怒。尾巴一甩,红虎队中仅剩的牧师落拓骆驼躲都躲不及就被撞飞出去。

    秒杀!    众人见势不妙,立刻鸟散。库老大挥动两只大螯连连秒杀数个跑得慢的。

    “红虎邀请你加入队伍,是否接受。”

    方德又晕了一下,看来红虎还不知道刚才自己复活骑士之王的事情,看见队伍里已经没有牧师了,病急乱投医拉方德助阵。管他的,先接受了再说,方德还抱着蒙混过关的侥幸想法。

    他加入队伍了却啥也不干,既不加BUFF也不治疗队友,继续找个安全的地方看戏。一时之间也没人注意到他。

    场面一片混乱,方德暗自庆幸,幸亏咱有先见之明,躲得远远的。这时候所有人都是不知所措,有的互相攻击有的远远的拿冰球火球砸BOSS有的忙着逃命。

    对付BOSS阵形一乱果然不行啊,方德虽然不跟人组队打BOSS(事实上除了需要救命的时候,练级打宝都没人愿意带他这个鸡肋牧师),但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

    片刻之后,场上又已经是一堆尸体。红虎和骑士相持过程中被库老大喷了一口熔岩吐息双双倒地,哪怕等级再高,没有牧师辅助的战士还是没法跟BOSS对抗。更何况两人一番打斗下皆已伤痕累累。

    双方还活着的加上方德一共还剩4个人,那个戴雄鹰勋章的萨满,加上红虎队里两个戴鹿角勋章的弓手。

    库老大几经摧残,这时候也已是强弩之末了,速度明显下降。

    那个萨满有点贪心了,见BOSS摇摇欲坠,停下脚步,猛扔闪电球,可BOSS就是BOSS,即使只剩一点血皮可能也要打上半天。又是一记扫尾,萨满惨叫一声横飞了出去。

    却没想他临死前发出的那颗闪电球居然狗屎的产生了2%的麻痹效果(闪电球,附加170点闪电伤害,2%几率使对象麻痹无法移动,持续时间3秒)。另外两个本来落荒而逃的弓手见状停了下来,弯弓搭箭,显然又是两个贪心鬼。

    方德在库老大屁股后面优哉优哉的感慨,人不可贪心哪。其实要不是他这个全体质另类牧师没有强力攻击技能,他早就上去抢了。牧师的攻击性技能本就少,以他的MP值唯一能施放的只有心灵之痛这个瞬发法术。但以他从未加过一点智力的属性,即使打到BOSS身上估计也不痛不痒。索性装装清高了。

    3秒的麻痹转瞬即逝,两个弓手才射了几箭见势不妙又准备开溜,库老大怒极,张口又是一团熔岩吐息。

    方德心想,看吧,果然不出我所料。正自鸣得意中,库老大已经发现这个幸存者,扭头追来。

    方德调头就跑,出口被BOSS堵了,慌不择路下往洞底狂奔,边跑还不忘嘀咕:“靠,老子站这么远都能看见,太假了吧。”

    原想等人死光了再做一笔生意,看来小命要交代在这里了。这时身上加速药水时效已过,BOSS虽然垂危,移动速度还是略略快过方德。

    远远看见洞底是个死胡同,越往里洞壁越窄,方德心想这下真的完了,却也不觉得有多难过。挂了掉一级也是66级,神佑照样可以使用,生意照做不误。

    当然能不死的话那就更好啦,看见脚下一具尸体,正是红虎队中开始那个因为被BOSS压着而一直没人救的盗贼。情急之下,方德豁出去了。

    眼看BOSS离自己还有20来米的样子,赌一赌吧。站定,回过身来,看家本领——神佑术!4秒,法术完成的同时,库老大的大螯已经挥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方德和BOSS之间的盗贼刚好站了起来。

    那盗贼正在队伍聊天频道里听会长红虎发脾气,没想到有人复活自己,一爬起来就看见BOSS的大螯抽了过来,右手匕首本能的一个突刺,击中BOSS的同时也被重重抽飞。可怜刚刚复活还没回过神来又挂掉了。

    方德原想让这盗贼替自己挡上几下好趁机逃命,眼看没机会了死马当作活马医一个心灵之痛扔了过去,却没想只听“叮!”的升级提示音,再看BOSS已经倒了下去。

    “哈哈哈哈!”方德狂喜,一边自言自语“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一边打扫地板。库老大给面子,大暴,但这没加过一点力量的牧师负重有限,只能把包裹里的药水喝的喝,扔的扔。估计还是不够,挑好的拣吧。

    嗯?这是什么?方德拣起一块紫黑色的半透明石头,仔细端详,越看越激动。哈哈哈,是的,就是它。但又有些疑惑,75级的BOSS会暴这个?不会是看错了吧,忐忑不安中草草拣了几件貌似好点的装备急匆匆的回城了。得意忘形下丝毫没顾忌到刚刚脚边倒下的盗贼,尸体也可以拥有正常状态下50%的视野啊。

    “虎哥,BOSS被那小子杀啦。这下亏大了我们。”

    “谁,被谁杀了?”

    “那个牧师啊,救死不扶伤。”

    “这小子,有他好看的,我刚刚才知道骑士复活是他搞的鬼。”

    “还有啊,我看见BOSS好像暴出了阴影之歌,也被那小子拣了。”

    “阴影之歌!?你确定没看错?”

    “应该没错,上次HF平台上那个阴影之歌碎片拍卖的时候我看得很仔细。”(HF平台,最权威的虚拟物品专用交易平台,代理交易各款大型网络游戏中的各种道具,以及游戏币与现实币的兑换,游戏中安装一个专用插件即可使用,收取一定手续费)

    “……等等,我考虑一下。”

    鉴定所里,方德看着在鉴定师手中恢复光彩的阴影之歌碎片,楞楞的说不出话来。

    “2500金币,谢谢。”

    “哦,哦。”这才回过神来,交了鉴定费,方德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石头——

    “阴影之歌碎片之七,玛格姆斯的祈祷,附加1500点阴影伤害,一定几率产生即死效果,可合成,可镶嵌,史诗级,唯一”

    ——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发了”。

    上次在HF交易平台《魔旗》专区引起轰动的是阴影之歌碎片之三,阿哥曼奇的诅咒,同样附加1500点阴影伤害,不同的是一定几率产生混乱效果。最终以500WG拍出。也就相当于3万多现实币。据说7块碎片合成之后可以得到神器——死神的阴影之歌。

    一想到3万块联邦币就在眼前,方德就忍不住激动。毕竟象他这样混得马马虎虎的职业玩家平均一个月也就挣个一两千,3万块对方德而言无疑是一笔巨资。

    正陶醉中,通话器又响了,红虎:“哥们,听说你得了片阴影之歌?10WG转让给我怎么样?反正你留着也没什么用。”

    靠,当我是傻子啊。方德回了句,“免谈。”

    红虎见如此,知道骗是不成的了:“这BOSS怎么说也是我们杀的,你小子拣了便宜而已,别不知足,我们还挂了这么多兄弟,这样吧,100WG卖给我,以后大家还是朋友。”

    方德懒得回了,直接关了通话器,老子卖了这东西就够本,这游戏是不是继续玩下去也无所谓了,既然不玩了那什么所谓的招牌啊口碑的就不重要了。

    夜长梦多,方德直接打开HF平台,开始拍卖阴影之歌碎片,起价1888888G,一口价8888888G或6万联邦币,拍卖时间就定最长期限一周啦。方德想了想,把包裹里BOSS暴的其他几件东西也放到平台上拍卖,标的都是相对比较低的价格。又一咬牙,跑去仓库把库存的那些哪怕稍微值点钱的装备材料连同自己身上穿的全套加生命上限的牧师装备也都标了个低价放到平台上卖。看来是打算彻底放弃《魔旗》这款游戏了。

    做完这些,方德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好像得到了解脱一般。

    下线。剩下的只有等待。    摘下游戏头盔,伸了个懒腰,躺得太久脖子后面被头盔硌的有点酸酸的,“妈的,等阴影之歌卖出去了一定得买个养生仓。”方德站在窗口自言自语。看着远处植物园里的一片绿色,眼睛舒服了很多。

    好像快天黑了?

    早上起床就戴上头盔杀进游戏一直到现在才下线,整整一个白天了,再一合计,上一顿还是昨天晚上吃的了,快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方德却并不感觉有多饿,因为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胃功能还真是强劲啊!自嘲的嗤笑了一下。

    翻遍小小的房间也没找着印象中还剩的两包泡面,见鬼了?好像是昨天下午被自己吃掉了?前天夜里好像还有5包的嘛……

    一边算着糊涂帐一边套上短裤背心,既然找不着就下楼去吃好喽。

    楼下巷子口一溜儿的大排档,至少有10家,都是做夜宵生意的,一般傍晚出来摆摊到凌晨才收,这时候刚刚把棚子桌子啥的架起来。

    方德随便找了张桌子胡乱点了几个菜,开始发呆,2瓶啤酒喝完才发现今天这菜怎么吃得一点滋味都没有?

    看看天色已经全黑了,方德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想什么呢,老是走神。

    付了钱又搭吧搭吧的甩着拖鞋上楼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却始终睡不着,总是感觉热,妈的这黑心房东,这么小的一个破房间还收老子500块一个月,日。

    房间是在4楼,也就是这栋楼的顶层,这时节刚刚好是7月份最热的时候,房间里什么制冷设备都没有,确实闷热异常。

    这也怪方德自己,无数次下决心——明天一定去买个空调,但到第二天不是忘记了就是给自己找借口懒得跑,明日复明日就始终拖着没买。

    实在热得不行了,方德又骨碌的爬起身冲到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总算舒服点了。想想反正睡不着再出去逛逛好了。

    兜里揣上香烟打火机,甩门就下了楼,蹭蹭蹭跑到3楼又停住了,呆了一下又跑回去提起房间角落里的那把黄木吉他,下楼,过马路。路对面就是万石植物园,也算X城的一个景点吧,不过在X城这个号称华夏“最温馨的旅游城市”,这样不起眼的景点也始终是游客寥寥,这时候更是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晃到植物园大门口方德被喊住了。“喂,那个谁,干什么的?现在已经关门了,要玩明天早点来买门票!”好像是植物园看大门的老纪。

    方德转过头瞪了老纪一眼,理都不理继续叼着烟往里走。

    老纪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哦,是阿德啊,瞧我这眼神,没事没事,你玩你玩,呵呵。”

    方德也不答话,自顾自地提着吉他走了进去。见方德走远了,老纪嘀咕着骂了一句什么,又朝墙角“呸”了一口。

    越往里越黑,为了省电园子里面的路灯早早的都关了,方德看里面乌漆抹黑的,也不再往里走,路边上随便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

    拨了两下吉他,好久不碰了,手有点生。

    先是一阵杂音,渐渐的能听出是首曲子了,还是首挺忧伤的调子,如果有70岁以上的人在场的话可能会听出这是首很多年前的老歌——《流浪歌手的情人》。

    别误会,方德并非触景生情,他从小到大还没谈过一次恋爱,只是喜欢这支曲子而已。

    我只能一再地让你相信我

    那曾经爱过你的人那就是我

    在远远地离开你离开喧嚣的人群

    我请你作一个流浪歌手的情人

    我只能一再地让你相信我

    总是有人牵着我的手让我跟你走

    在你身后人们传说中的苍凉的远方

    你和你的爱情在四季传唱

    我恨我不能交给爱人的生命

    我恨我不能带来幸福的旋律

    我只能给你一间小小的阁楼

    一扇朝北的窗

    让你望见星斗

    并非方德不想尝试恋爱的滋味,至于原因么,每个人都有一点自己的秘密,不是么?

    方德边弹边默默的哼,却没有唱出声来。弹完最后一句,还真的抬头看了看天。夜幕上星星一闪一闪,悲伤的眨眼,四周一片寂静,远远的公路上传来的汽车鸣笛声显得特别的刺耳。

    此情此景,我他妈是不是该有点感悟啊什么的?方德郁闷地感悟了半天,还是屁都没感悟出来。随即作罢。好像感到把自己搞得有点伤感了,又开始弹一首激昂一点的曲子,边弹边放开喉咙唱,被烟熏得有点嘶哑的音色听来竟似乎有些许假假的沧桑和无奈。或许是歌词的原因吧。又是一首多年前的老歌——《世界第一等》。

    人生的风景亲像大海的风涌

    有时猛有时平

    亲爱朋友你着小心

    人生的环境乞食嘛会出头天

    莫怨天莫尤人

    命顺命歹拢是一生

    一杯酒二角银

    三不五时嘛来凑阵

    若要讲博感情

    我是世界第一等

    是缘份是注定

    好汉剖腹来参见

    呒惊风呒惊涌

    有情有义好兄弟

    短短的光阴着趁少年时

    求名利无了时

    千金难买好人生

    在X城待了有5,6年了,闽南话虽然说的还不是很周全,但用来唱唱歌是没问题的(哈哈,“中国最温馨的城市”,万石植物园,再加上说闽南话,X城的原型已经呼之欲出了,嘎嘎,实在不知道的去搜索一下“最温馨的城市”就知道了。)

    唱完这首,方德果然志满意得,自觉豪气非凡,正欲作一个睥睨众生的POSE陶醉一下,一声“喵”把他拽回人间,树林中窜出一只大黑猫,迅捷异常地跃上了方德所坐的石凳,竟一点也不惧怕方德,把尖尖的耳朵在方德腿上蹭了蹭,睁着一对猫眼看着方德又“喵呜”了一声。

    方德无奈地对黑猫说:“靠,牙签,你这样会吓死人的你知道不?你妈妈没教过你半夜三更不要到处乱跑吗?”

    这黑猫是植物园中的一只野猫,不知何时被主人遗弃,整天在植物园中以游客扔下的零食为生,长得瘦巴干精的,因常常见方德又吃过不少方德喂的零食,竟认下了这个朋友。方德给它取名叫“牙签”。

    看到牙签粘乎乎地跟自己亲热,方德知道它是想要吃的,奈何身上啥可吃的东西也没有,

    索性掏出烟盒点了一根“白狼”,塞到黑猫嘴里,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说:“牙签,这可是好东西,包管你吃完还想吃。”

    黑猫却不知如何抽烟,只拿嘴大嚼,却被烟头烫到了胡子,“喵”的一声大叫,香烟滚落地上,牙签又窜过去小心翼翼用爪子拍了几下,烟头熄灭。黑猫大奇,直朝方德喵喵的叫。

    方德哈哈大笑。

    牙签眼见没食物可得,不理方德,又一下窜入树林消失不见。方德意兴索然,甩着拖鞋逛回了住处,躺上床翻滚良久终于睡着,此时天色已渐白。    我叫方德,今年23,据说我出生那年正巧是世界邦联政府成立的年份,看来我还真是天命所归。

    请容我这样介绍,咳,自我出生以后,世界统一,各国仅保留部分民用行政机构,原国家民族名称仍保留以方便称呼习惯及纪念,军队统一归邦联政府管辖,统一货币为联邦币,货币单位仅保留元和分两种,其他角,盾,马克之类的全部取消,分与元之间为百进制,自此天下大同。每想到这点,我就有种仿佛自己果真是救世主的飘飘然。

    我的名字是我老子取的,老爸是个中学语文教师,不可避免的有点酸,据说这名字还有点什么典故内涵什么的,但我是没兴趣研究,老头子卖关子不说叫我自行寻味,我也就懒得去管了。

    15岁时我第一次知道我和方世玉他老子同名,就不晓得这是否也是我老爸取名时的涵义之一了。

    我母亲也是中学教师,教音乐的,不夸张地说那真是18般乐器样样精通,而且听说年轻时还是个美女,看来我老子还真有点泡妞的绝活,可惜不肯教我。

    我16岁时得出了人生中的第一个重要结论,那就是,我是个阳萎。

    因为同学朋友交流泡女心得_片体会时我总不能投入其中,看了X片也没啥感觉。当我把这一重要结论告诉父母时,他们大惊失色,连忙带我去医院检查。连续多家医院都得出同一结论,并非身体或遗传的原因,而是心理闭塞导致的精神型阳萎,与性冷淡类似,经常性的自我无意识催眠导致部分生理功能封闭。在医院的强力直流起搏器下我迎来人生的第一次雄起,这一历史性的时刻一共持续了10秒种。看着医生无奈摇头,母亲暗自垂泪。

    虽然这年代已经很多人不愿要小孩,但我父母都是那种传统的人,认为传宗接代是大事。自那以后两人都对我关怀越加周到,我还是察觉母亲日渐黯然憔悴,心中不忍却无法可想。

    其实我本身对此倒是无所谓的,大概因为从未体验过损友所形容的那种“精彩”和“刺激”,只是抽象的知道那是一件很“美妙”的事,而且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从没得到过的东西也就无所谓失去,父母见我无所谓的态度也逐渐想通,只要我过得开心就好,不再去想那些无谓的得失。

    由于遗传,我从上了中学以后就开始表现出对数字和逻辑思维的厌恶。并不是说在理科方面就是白痴,仅仅是天生的排斥而已,可想而知,理科的成绩也就不怎么样。不过在父母出于自己面子考虑的严格督促和老师的特别关照下,总是差强人意吧。因为我所就读的中学正是父母任教的那所。

    相比之下我所表现出的文字和音乐天赋就显得尤为出众。几句冷门的古代诗词信手拈来,再加上粗通好几种乐器,在学校那种小环境中就已经显得非常引人注目了。

    再加上略高于同龄人的身高,长期由家庭熏陶出的伪艺术家气质,和虽不算帅也还将就得长相,众多女孩络绎地暗送秋波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但我自始自终的清高令一众损友大为佩服,曰“真君子也”。只有我自己知道并非清高而是真的提不起兴趣,长的再漂亮的女孩子在我眼里也就仅仅是漂亮,就跟漂亮的风景一样的那种漂亮。那时对古龙小说中描述的那种“一见就能联想到床”的女人十分困惑,我咋就没法把女人和床联系起来呢?莫非那张床也做得非常精致漂亮?

    几年的困惑求索之后我于是得出了上述的人生中第一个重要结论。我是阳萎。但我随后得出的一个不要脸的推论是我可能是活佛转世,天生六根清净。

    热爱是最好的老师,可惜我对文字和音乐的热爱并未如众人意料般那般持久。父母终于发现了奇怪的地方。诗词我只喜欢豪气洒脱的,我对李白苏辛的狂热崇拜和对柳永易安的唾弃直接让我老子无语。

    母亲也发现我只肯学简单粗犷的吉他,琴筝等乐器而对一切吹管类乐器及小提琴之流大为排斥。所学曲目也俱是或豪迈或萧瑟或怆然,绝不肯学所谓小桥流水烟雨迷蒙之类的情调。

    由父母的气愤和无奈我得出了人生中的第二个重要结论。我是一个天生的浪子。与生俱来放荡不羁的浪子气质是我一切行为的根源,并且很可能跟我的第一个人生结论有莫大关联。

    当我在饭桌上郑重地将第二结论通告全家时,父母一起目瞪口呆了10秒,随后父亲对我的这一结论发表评价——“浪你个大头鬼!浪子?叫你不要看那么多武侠小说,以后再发现你看一律没收!”

    其后的压迫并未能扼杀我的浪子情怀,我决定忍辱负重并将此人生理想付诸实践。

    17岁,当我发现自己身高达到177并似乎有停止增长的趋势时,我的使命感告诉我,历史性的时刻来了。完全无视体重仅63公斤这一事实。

    17岁这年被父母老师亲友称为我“学坏”的一年,纷纷惊讶于这个大家印象中“未来的作家与音乐家”向流氓的转变。

    四周巨大压力下,我用古龙的“英雄总是孤独的”自勉,并告诉自己,“浪子不需要被理解”。自觉孑然一身悲从中来。

    这一年我学会了打架斗狠,由于自以为是的信念的支持,居然逐渐在这个苏北小城的道上有了点小小的名气。很多人知道城东新出了个名为“阿德”的新人,虽然不是很壮,但打架够狠,对兄弟够义气,而且不贪财够爽快。

    18岁这年,老一辈的大哥们开始亲热地拍我肩膀喊我“德子”,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子一般都喊“德哥”。城东阿德以为人仗义,肯背黑锅出名。阿德既不抢地盘也不搞钱,只要跟他有点交情的有事一喊就到。而且还不好色。实在猜不出阿德为了什么,大家开始背后称他为愣头青。

    愣头青黑锅背得多了终于出了事,被局子捞进去关了2个月才在父母托关系之下放了出来。

    我眼见母亲哭得不成声和我老子恨铁不成钢的叹气,心下一软,又回到学校做了一年乖宝宝。

    本以为中途课业丢下下一年多,现在考大学是没什么希望。父母都希望我好好再读两年好考个好点的学校,反正现在教育制度比较宽松。我实在不愿意再受煎熬,于是要求考着试试看。考完自己也觉得没戏,却没想语文考卷上写的那篇文章被X大一位阅卷的教授看中,面试一番后居然决定特招我。

    父母喜出望外,但我实在不想读中文系于是尝试要求调剂。答复为可只在中文,历史,哲学三个当中选一个。

    于是,我开始了自己的哲学生涯。    我的哲学生涯一共只持续了两年多一点。

    老实说,我刚开始还是蛮喜欢这个专业的。现代哲学不会象过去那样被附加过多的政治意义,都是纯粹学术上的探讨。主要研究内容是东西方从古到今各种哲学思潮、流派及相互间的比较,也包括很多宗教、神学的内容。我尤其喜欢尼采,他的书里似乎都饱含着英雄末路般的悲怆。

    然后我就遇到了张老头。

    张老头叫张国维,跟多年前华夏的一位国学大师同名。是X大的老教授,早已退休,只偶尔开几堂讲座和选修课。

    我还记得第一次听他的讲座是关于路德维希_维特根斯坦的认识论研究的。那场讲座我只记住了一句话——“事实是不能定义的”。

    后来多次交流他也慢慢注意到我,对我的表达能力颇为欣赏。因为哲学这东西本来就经常是明明想到了,但不知道怎么样把想法说出来。并且他不像其他的教授那样,他对我吊儿郎当的作风并不排斥,我穿拖鞋上课并在别人称他“张老”的同时喊他“老张”,他都不介意,还常常喊我去他家喝茶。

    通过接触,我了解到张老头最推崇的是老庄的无为之道。老实说我对此是不屑一顾的。但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受他的影响越来越深,似乎我的想法在不经意间开始往他的路子上走了。于是我开始刻意地疏远他,不再听他的讲座,喊我喝茶也不去。

    我对自己思想的独立相当看重。

    但他还粘上我了,要么通过辅导员要么通过系里,总叫我无法推脱。

    “喂?方德吗?嗯……是这样,你下午4点半以前到张老家去一下,听说是让你帮着整理点资料……嗯?哪个张老?还有哪个张老,我们哲学系就一个张老!……什么没空,没空也得去,别忘了你上次那个记大过处分还没撤销呢……张老都托到我这来了,你小子架子也太大了。不要找借口,就这样说定了。”

    “啪!”系主任不在理会我,直接挂了电话。

    唉,又得去应付那个死老头子。

    说实话,要不是张老头的面子够大,凭我三天两头跟别的系打架斗殴的战绩,早就开除掉了。

    算了,去就去一下吧,好久没看见老头子了,还真有点想他。

    张老头一辈子单身,仅剩的亲戚好象是有个侄子,据说还是不知道哪个大公司的老总。老头子住在海滨区的老教授公寓里,100多坪的房子他一个人住显得空荡荡的,他不象一般的老人,既不养花养鸟也不爱散步打太极什么的,整天呆家里,发一会呆,写几个字,又发呆,再写。

    敲开了门,老头子笑呵呵地问要不要茶,我说随便。

    “阿德啊,最近怎么都不来陪我聊天。”

    “没空。”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铁观音,感觉不过瘾,直接端起茶壶对着壶嘴牛饮。

    “阿德啊,坦白跟你说,你如果不学哲学真的是辜负了自己这么好的悟性啊。”张老头仍然不慌不忙小口品着杯里的茶,慢悠悠的说。

    “死老头子,我早就看穿你的伎俩了,别想把我变成你这样的老道士。”我早就明白再被张老头影响下去,迟早也变成跟他一样清心寡欲的书呆子。

    “呵呵,那你想变成哪种样子?”张老头对方德的无理已经习惯,一点也不生气。

    “老子年纪轻轻,还有大好前程要去闯荡,这么大的世界,还有无数没吃过没玩过没见过的东西,怎么能把光阴浪费在做学问上?”越说越来火,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嗯,这样舒服多了。

    “你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超然气质,你所谓的大千世界其实也只是图个新鲜感而已,等你接触了以后用不了多久就会索然无味。真的就比我教给你的东西有趣吗?哲学只有等你理解得深入了才会乐在其中。”张老头“毁”人不倦,诱敌深入。

    “免谈。”我意志坚定丝毫不为所动。

    “你年纪轻轻却似乎对异性并没有多大兴趣,若说要名利的话只要做到我现在这样也不是什么问题了。”老头子不折不挠。

    “名也要利也要,女人嘛,只是目前不感兴趣而已,以后就难说了。但要我象你这样我可耐不住那寂寞,再说七老八十了才有名利还有什么意思?”难道告诉你老子是阳萎?莫非这死老头子也是个阳萎?要不怎么打一辈子光棍。这种经验还是不要交流的好。

    “你觉得你期待的那种生活真的有意义吗?人永远不可能体验尽世界上所有的感受。但哲学可以让你理解这一切感受的根源。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没试过怎么知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再说了,谁告诉你我是为了体验那些什么什么感受的,老子追求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不搞那些虚的,我可是个唯物主义者。”

    “哈哈,你还唯物主义者?比我还老古董哈。”

    “我不但唯物,我还辨证,咋滴?”我故意跟他瞎掰。

    “我告诉你,辨证跟唯物本身就是矛盾的。辨证的基本要求就是任何事情都一分为二的看待,不承认任何绝对的存在。但唯物是以物质为绝对的,认为一切都是基于物质而存在。唯物了就无法辨证,所谓辩证唯物主义只是过去那个时代的政治产物而已,在学术上是说不通的。”老头子一讲到学术来了兴致。

    “那就不辨证,只唯物好了。”我故意跟他胡扯,只要熬到晚饭时间就可以走了,因为老头子自己也不会做饭,从来都是在教工餐厅吃的,不会留我吃晚饭。

    “呵呵,那好,既然你是唯物主义者,那就是说不承认神的存在喽?”

    “那当然。即使排除我的唯物立场,我也不承认神的存在,如果神真的存在的话那世上怎么还会有不公和丑陋,早就应该一片光明没有黑暗了?应该没什么人还承认神的存在了吧?莫非你就是特例?当然宗教信仰那是另一回事。”继续陪他磨蹭,其实我隐约知道老头子并非一定要说服我什么,只是可能太冷清了找个人聊聊打发时间而已。

    “你说如果神存在就不应该有丑恶,前提是默认这世界本来是完美善良的。但万一世界本就是丑恶残酷的呢?也就是说如果世界本就是黑暗的,人性本恶,那又如何解释光是从哪来善是从哪来的呢?”

    我直接无语了。

    “我可以告诉你,是神带来的,人性中的光明和善良美好都是神赋予的。人性本就是黑暗的,宇宙本就是没有光的。黑暗并非光明的对立面,而只是一种无光状态。同样恶并非善的对立面,而只是一种无善的初始状态。有了恒星宇宙才有光,同理,人性本恶,只要人性中哪怕还存在一丝丝善良的意识,就足以证明神的存在。”

    我被他侃晕了,真是服了这老头了,这都能自圆其说,修炼了几十年的老妖怪果然不同凡响,“你这是狡辩,只要我没看见就不能证明。”

    “难道你看见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

    “既然看见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存在,那又怎么能肯定没看见的就一定不存在呢?”

    “照你这么说,一切信息无论看到的听到的还是书上读到的都不能确信,那就是说什么都有可能是假的喽?”

    “对!这就是赫胥黎的不可知论。因为一切皆不可知,所有什么都不用做,这就是我信奉老庄的原因。”

    我被忽悠得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发现已经6点多了忙说“OKOK我明白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了不用送了拜拜。”

    学了哲学一年以后我就已经看透。研究哲学是永远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的。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在玩文字游戏。哲学的根本问题无非是探求人生的意义,人存在的价值之类的,归结起来就是3个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往哪里去?”而这3个问题都是没有答案的。要是有答案古往今来那么多牛人哲人早就应该答出来了。寻找人生存的意义结果必然是得出人生是无意义的这样的结论,这就是为什么哲学系是自杀事件发生率最高的系的原因了。即使侥幸逃过小命没有自杀的也会象张老头那样变成浑浑噩噩的书呆子,实在非我所愿,还是趁早别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无聊问题,混到毕业拿个文凭滚蛋的好。    然而世事总是出人所料。身上的匪气终于给自己惹了大祸。

    一次考完试与舍友外出喝酒后夜归路上与几个本地的小混混发生口角,继而大打出手,酒气上头仿佛回到以前热血的日子,不顾舍友劝阻一时不知轻重下了狠手。那个倒霉的小混混被我砸得头破血流的同时居然伤到了视网神经瞎了一只眼。上了被告席自辩正当防卫败诉,最后酌情以故意伤害罪被判有期徒刑两年。学校收到我的判刑结果第一时间内宣布开除我。

    这和高中那次不同,那次算是拘留,这次是真的坐牢。

    父母来探过几次,自感无脸索性就没有出去见他们。大学中一年多也没交到什么真朋友,几个舍友一起来看过一次,双方都觉得尴尬,他们说了几句客套话走了也就再没来过。倒是张老头来看过一次跟我谈了不少,看他还是笑眯眯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以我的遭遇为意。

    “阿德啊,尼采最大的特点其实是偏激,偏激的东西容易让人误以为深刻,尤其是年轻人很难不被误导。真正的深刻还是应该中正平和啊。”

    我点点头不吭声,心里真的涌起了对张老头的敬佩。这话我要是在一年前听见肯定不以为然,如今听了才知道此中真意却欲辩忘言。

    命运无常,福祸相依。

    牢中岁月对我来说倒也并不一定就完全是坏事。至少人变得现实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浪子情节已经淡忘,也明白了热血街头的可笑。

    但,并不代表我放弃了拳头。只是明白了拳头只应该用在需要的地方,而不是无谓的意气之争。回头想想,我高中的混混生涯实在是幼稚,只是为了打架而打架,而别人,要么为了钱,要么为女人,要么为地盘……

    我待的牢房编号309,房间很大,一共睡了16个人,我睡15号床,是上铺,下铺16号空着。

    牢头叫毛哥,40多岁矮矮壮壮,抢劫罪入狱15年,据说还有3年就到期了。

    我刚刚被狱警带进来时心中还是十分忐忑的,虽然冷着脸好像很酷的样子。后来发现并未出现小说电影中常见的那种教训新来犯人的举动也就放松了许多,却不知放松得有点早了。

    “小子,啥罪名啊?”熄灯后毛哥远远地躺在床上问我,口气似乎很随意,。

    “故意伤人罪。”我见似乎有希望跟这些人混熟点,答道。

    毛哥听到回答沉默了一会,“判了几年?”

    “两年。”……

    一夜谈下来,我怎么进来的,之前是干什么的,家中有哪些人,都是作什么的都被毛哥套了出来。

    后来我才知道毛哥之所以没有在我一进来的时候立刻给我下马威是谨慎起见,怕碰到自己惹不起的人。套了一夜的话发现我既无本事又无背景于是放下心来。我所谓的“打架”在他想来不值一晒。

    第二天一早我立刻尝到了下马威。

    “以后我们房的厕所就是你打扫了,知道不?”毛哥冲我说。

    “哦。”我想大概新来的打扫厕所是不成文的规矩吧,反正也不是很麻烦就是刷刷地而已,虽然监狱守则上写的是轮流打扫。

    下午集体劳动挖沙子时我才发觉自己的认识有误。毛哥为首的6个人根本坐那不动,就我们另外9个在挖。这还不算,6人中那个叫胡子的还时不时拿小石子砸我头,砸中了他们就一起哄笑。我狠狠瞪了“胡子”一眼,他似乎对我的眼神很不爽要上来教训我一下。被毛哥阻止了,示意不远处的狱警。

    第二天晚上终于发生让我无法容忍的事情。熄灯后几个人把我拖到下铺按住,毛哥边解裤带边狞笑:“小子,识相点,不然有你的苦头吃。”我意识到他想干什么后开始拼命反抗。按住我的几人显然没料到我如此拼命,被我挣扎起来拳脚相加放倒了两个,胡子的胯下还被我狠踹了一脚。几人反应过来以后终于合力将我踹翻,其间房间里不相干的8人全部躺在自己床上噤若寒蝉。

    毛哥揉了揉被我一拳打得有点酸痛得肩膀,恶恶的说:“你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哥儿几哥今天就日定你了,怎么着?看老子不操翻你的屁股。”

    我死命挣扎仍被其余几人按得死死的,眼看挣不过,歇斯底里地吼到:“你要么有种操完就杀了老子,要不老子爬起来一定杀你。”

    毛哥似乎被我濒死疯狗般凶恶的眼神震住了,楞一下随后说:“狠狠教训一下这小子。”我见他们仅仅是打我一顿也就不再反抗,只是尽量护住要害任他们打。打了一会等他们骂骂咧咧各自睡觉了我才在地板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隔天我向狱警提出了换房要求,并如实反映了情况,但309房中无人替我作证,全部说不知道,结果请求被驳回。

    从那时起,每天晚上他们都要教训我一顿,声称要打到我服软为止。我明白服软意味着什么所以总是拼命还击。每天都会打到精疲力尽。

    这样连续的两个月内,我平均每隔一星期就会被送到医务室一次,而每次总有人主动替毛哥顶缸,基本上是12号床的猴子,13号床的小七,14号床的永子轮流作替罪羊。我因为总是带伤,先前答应的打扫厕所的事竟也一次没做过,也是他们3人轮流打扫。毛哥几个兴致来了还会拿小七和永子泄火,两人的怯弱令我颇为不齿。听说一个是诈骗罪一个是偷窃罪。

    两个月的战斗光阴比我从前那一年多混迹城东的日子还有效,无论是力量速度反应还是抗击打能力都有明显进步。实战果然最能锻炼人啊,尤其是这样每天高强度的1VS6,而且是6个老手。当然吃的那些苦头就没必要说了,他们也不敢把我弄残,只是尽量不留伤痕的暗伤,比如用牙刷柄狠狠地戳我的小脚趾。而我时不时的逮着机会犀利反击也让他们不那么好受。胡子好像一直记恨着我那次踹他鸡巴的那一脚,总是找机会往我胯下踹。总算我掩护得好,他也有顾忌,没被他把我蛋黄踢暴。

    两个月后基本上整个监狱都知道了309室有我这么一个“硬头”。包括狱警。其实狱警什么都知道,只要犯人通知外面的亲友“意思”一下,狱警自然会跟所在房间的牢头打招呼,谁谁谁不要动。这些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想想当时即使知道了也没脸叫父母或者别的谁来帮我,宁可自己忍着。

    309室里那几个总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应该就是外面有人打过招呼的,或者背景比较牛的人。所以毛哥也不惹他们,只欺负小七猴子永子几个软蛋,和我这个不肯服软的硬头。

    其实两个月下来毛哥等人也被我搞得疲惫不堪,后悔不该骑虎难下,只是为了面子硬撑,虽然我的伤要比他们多多了。

    谁知道我越挫越勇就是不肯说哪怕一句软话,搞得他们连个借驴下坡的台阶都没有。

    我发誓我如果知道当时说句软话就能罢休的话一定不会死撑。只是我以为即使求饶他们也要继续整我索性不丢这个人了。    事情的转机是因为一个关键人物的出现,九爷。

    九爷年轻时叫王九,真实姓名无从查证。走私汽油起家,有了点资本后开始带着几个兄弟混道上,几年下来就控制了大同路和槟榔街连同附近的几条“繁华”的街道。(大同路和槟榔街分别是X城最出名的洗头一条街和酒吧一条街,真实情况也是如此,哈哈,我连路的名字都没改)

    九爷的入狱是因为手下一个软脚小弟跟警方合作把他卖掉了,据说那小弟招供以后主动要求去西北的监狱服刑以躲避报复。

    虽然有很多兄弟自愿顶罪,九爷还是被判了三年。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在道上的威信,因为方德所在的这座监狱就在X城郊区,海沧监狱。X城是座岛城,岛内全算市区,岛外全算郊区,而海沧区离X岛也并不算太远。心腹小弟不时的探监把外面的情况传达给九爷并带回指示,九爷蹲在监狱里遥控着X城的地下事业。

    本来九爷在监狱保持着超然地位,是懒得管这些小纷争的,这次听到关于我的有些被夸大的传闻,不由动了好奇心,让手下给毛哥打了声招呼,毛哥自然借台阶下,并且朝我说“不打不相识”。我虽然怀恨在心但也知道自己现在是没能力报复他们的。自此我也成为309中的不相干人员之一,自然也不会傻得对小七永子等人同情心泛滥,只当没看见。

    没有“战斗”的日子似乎过的特别快,在309又过了半个月之后,我被狱警通知换房间,一头雾水地抱着寥寥无几的盆子杯子什么的跟着狱警来到115号房。看到一号铺上那个朝我微笑长相普通的中年人说:“阿德是吧?你可以叫我九爷。”

    眼前的大叔跟我想象中的九爷未免差距大了点,但我仍恭敬地喊了声“九爷”。

    九爷听完了我的故事后就一直喊我“大学生”,无聊的时候就让我讲些带哲理的小故事给他听,每听完一个总是很有所得的样子说“好,这个道理说的好。”我自己都不知道好在哪里。

    九爷身边有个影子,被九爷称为“明子”,当然我们都喊“明哥”,30来岁,很魁梧,我第一次看到他眼神就自然而然感到这家伙肯定杀过人,而且不少。

    明哥是军官出身,因为纪律问题被踢出军队,从走私那会就开始跟着九爷了。后来我才知道九爷之所以对我感兴趣其实是明哥的意思,“毛子那几个家伙手都挺辣的,能在他们手底下挺上两个月还真蛮不容易的了。”

    明哥试了试我的身手后评价,“速度和反应不错,经验也还算可以,力量差,没技巧。”此后我找着机会就粘着明哥让他教我两招,他倒也不吝啬,反正监狱里啥都缺就是不缺时间。

    半年以后我自觉今非昔比,找了个机会挑衅毛子等人,1VS6干倒他们,只有膝盖上挨了无关紧要的一脚,可谓完胜。我放了句话,“这下大家就算扯平,以后就各走各的,当然如果你们还有啥意见的话划下道道来我全接着就是。”

    九爷判的是3年,实际只蹲了1年零两个月就出去了,临走的时候明哥丢了两条烟给我,“省着点抽,你还一个多月就出去了。出来后要是没地方去就来大同路宝龙迪厅找我。”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走了,怎么是一个多月,明明还要5个月呢。

    九爷一帮子出去后,我又享受了40来天的牢头待遇,被狱警通知,“德子,收拾收拾准备出去了。”见我不解的表情,笑着解释道:“因为劳改表现优秀提前3个月释放。”

    我知道一定是九爷出了力,这种表现优秀提前释放都是定额的,全凭监狱长说了算。

    当我提着封存归还的物品出监狱大门的时候,守门的狱警给我递了颗烟,开玩笑的故意说:“出去以后好好做人哈。”我被他搞怪的语气逗得原本酝酿得一丝伤感情绪也消失无踪,笑着回答:“哈哈,一定一定。”

    翻了翻旧衣服的口袋,里面还有原来学校宿舍的电子门钥匙,作废的学生卡,还有已经被自动更换过的身份卡。我记得身份卡里应该还有几十块钱的。随手扔掉钥匙和学生卡,想想也无颜面对父母,索性朝地铁站走去。

    用身份卡花6块钱刷了一张到大同西路的地铁票,我决定去找明哥。

    宝龙迪厅在大同西路的顶头,门面就把旁边的几家小点的迪厅比下去了。跟站在门口穿着小热裤的礼仪小姐说;“麻烦你,我想找一下明哥,我叫阿德。”要是有钱的话我就直接进去了,可身份卡里仅剩的钱连半张门票都买不起。那小姐疑惑地看我一眼,扭着屁股进去了。

    不一会,一个我在监狱里见过的小弟叫小黑的出来了,“哈哈,阿德啊,正划算着这两天你也该出来了,明哥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说着带我往里走。穿过舞池里疯狂的人群再拐个弯到了一扇没有任何标志的门前,“你进去吧,明哥在等着你呢,我去外面看着场子。”

    明哥看到我脸色很平淡的说了句“阿德来了啊。”我叫了声“明哥”。

    “嗯,自己找地方坐,站着干啥。”

    “哦。”

    “九爷估计得没错,你肯定会来,我还真有点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也没地方好去了,要么就露宿街头了。”

    “不回家?”

    “嗯,暂时不想回去。”

    “那好,九爷说不让你趟这些太混的场子,叫我安排你去大同东路那边的网吧做。你觉得呢?”

    “可以啊,明哥你说怎么就怎么,我听你安排。”

    “那好,你今天晚上先在这待一宿,明天我吩咐一下你就去那边网吧帮忙看场子,网吧的麻烦事比这里少多了,以你的身手那是绰绰有余,况且有事一个电话这边的兄弟10分钟就赶过去了。不过九爷还交代了,能不动手的时候就不要动手,要以德服人,服不了的时候才用棍子。嗯,那就这样,你出去跟小黑他们玩一会吧,在那鸟地方闷久了人会傻掉。”

    “哦,好,谢谢明哥。那我先出去了。”以德服人?还真想得出来,我名字还带个德字可我从没想过要以德服人,我是方德又不是雷老虎。

    “嗯。”

    当晚,不知道被小黑几个合伙灌了多少,总之醉熏熏的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没印象,只感觉很热。

    醒来时才发现已经被抬到另一个小包厢里,全身光光躺在沙发上,旁边还隈着个同样光光的浓妆女人,好像就是昨天晚上陪着喝酒的那个,长得只能算将就。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明明看见自己的老二——雄起了!旁边茶桌底下那个用过的套子和身边的女人都再提醒这不是眼花。我迎来了人生第2次雄起,并且这一次不再象上次那么短暂如花火,昂首示威的巨龙正显示着勃勃生机。

    我不能确定是那两个月战斗生涯中胡子的几记撩阴腿的功劳,还是我1年多的监狱生涯抹去以往那种医生口中的“心理阴影”,或许皆而有之。

    原因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事实——我雄起了!

    这一年,我22岁。

    雄起!雄起!    网吧名字叫蓝色零点,面积挺大,分成了3大片,最靠外的是日常用供顾客聊天、查资料、看电影啥的A区,一个大厅放了有300来台带硬盘显示器的老式电脑,还有刷卡收银卖零食的吧台;往里就是游戏用的B区,清一色的皮躺椅加通用游戏头盔;再里面C区就是VIP会员专区以及包厢;最里面是厨房,还有工作人员休息室,也就是我和另外几个看场的弟兄睡觉的地方。

    网吧生意不错,除了A区总是人影寥寥外,B区和C区总是24小时保持着70%的上座率,那些玩游戏玩得几天几夜不出网吧的比比皆是,饿了就喊厨房做吃的,困了直接睡躺椅。不过这一切都得花钱,而且价格似乎不菲,反正以我这种每月拿1000块联邦币的看场小弟身份是花费不起的。

    网吧生意虽好,但钱不从我们手上过,收银台直接向会计负责,会计每周末会把钱送到明哥那去结算。我们几个看场小弟的工资另外独立核算。看场子的连我在内一共才3个人,轮流睡觉保持着网吧内至少有两个人。其他两个叫光子、磊子,我来之前还有个叫黄三的,听说现在去了槟榔街那边酒吧的场子。

    三人中以磊子为首,大概明哥交代过他什么,所以磊子对我还算客气,教了我很多网吧里的规矩忌讳。说是看场子其实清闲得很,大家都知道是九爷的地盘很少人惹事,偶尔几个不长眼的小鱼小虾随手就打发了。再说了,真正有够格跟九爷对头的也不会拿网吧这种次要目标开刀,要砸场子也是先砸迪厅酒吧。

    他们两人闲下来也会找张空躺椅玩游戏,还拉我玩。虽然高中就看到很多周围人对游戏如痴如醉,但我一直没兴趣,总觉得游戏再好玩还能比得上现实?而且游戏头盔的价格对自己那时的学生身份来说实在不菲,父母也不会同意买。所以从小到大就没玩过这东西。

    不过现在实在无聊,反正不花钱的,就跟着磊子2人随便玩玩好了。

    最初玩的是一款名叫CS-III的即时枪战游戏,据说是这类游戏中最热门的。在磊子的教导下花了好几天才上手,因为很多象头盔开关在哪,怎么进游戏房间,怎么控制人物这样的常识我都不懂。上手以后我的成长速度令磊子吃惊,虽然枪法不是一两天就可以练成的,但我的迅捷的反应和敏感的意识扔被光子称为“天生玩游戏的料”。这贱人夸我的同时远远的暴了我的头,然后哈哈大笑,似乎蹂躏我能得到极大的快感。

    没几天我就被蹂躏得火大,奈何枪法长进缓慢,于是我不再玩CS-III而选择了另一款更感兴趣的《格斗家》,是即时格斗类游戏排行榜最上面的一个,这个果然比较合我的口味,毕竟我从来没摸过枪但却从小打到大的架。我发现自己什么兵器都不熟悉索性就一直选空手的武术家,因为新手保护,向我申请决斗的都是积分跟我差不多的新人,我发现自己可以很轻松的打败他们,当然有时候也会有非常厉害的新手几下就打爬我,光子说那是高手的“小号”。

    现实中的很多打斗动作游戏里都可以使出来,而且戴上头盔会真的以为自己是在挥拳踢腿,据说这叫刺激脑神经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原理。但也不完全相同,比如现实中谁如果能连续3记鞭腿加一记扫堂腿以后马上接一个跃起搂头膝顶喉的高难度泰拳动作的话我马上喊他师父,但游戏中可以轻松做到,他们说这叫“连招”。仅仅不到一个星期,昔日大言不惭的磊子就成了我的手下败将,郁闷得再不肯跟我玩“格斗家”。我花了不到一个月时间积分就升到了10万多,在亚洲区近一亿帐号中排名第5016,步入高手行列。随后积分越来越难升,因为只有跟排名不比自己差太多的对手打才能得分,而这些全是高手,当然我指的是游戏高手,现实中很可能是个小孩,谁知道呢。

    眼看升积分变难我兴趣转淡,磊子又拉我玩了另一款游戏,叫《九洲》。《九洲》跟我玩过的两款即时对抗类游戏不同,属于MMORPG,我被手把手引导着建立了人物并摸索着升级、打怪、做任务、PK,慢慢地陶醉其中,就象是自己另一次真实的生命一样。上手很快,我的进步令光子和磊子两人吃惊不已的同时,他们继续称我为菜鸟,因为我发现这种游戏跟即时制的不同,没有等级装备身手再好也没用,我那怕砍到对方脖子人家照样不疼不痒,但人家刺我胳膊一下我就倒了。

    于是我开始到那些网站和论坛上疯狂学习别人的经验,同时了解到“职业玩家”这个概念。在我无意中打到一件小小的极品“圆月刀”并按图索骥在交易平台上将其卖了150块联邦币以后,我的某根神经被触动了。原来真的可以赚钱!如今我早已不是那个“视金钱如粪土”的SB了。我早已认识到,钱是万能的——有例外的情况仅仅说明钱还不够多而已。

    我重新流连于各个网站搜索一切关于职业玩家的资料,并以之为目标。这才发现职业玩家也不是那么好当的,99%的职业玩家仅仅能混个温饱,还不如我现在的工作,至少食宿不花钱每个月还有1000块零花。也看到很多从前的网游小说中的主角那样风光,对那些频频受智能NPC垂青的家伙大为羡慕。羡慕归羡慕,那只是小说而已。《九洲》里那么多智能NPC也没听说哪个家伙运气好到小说里主角那样,要真那样的话游戏公司趁早关门好了。

    最稳妥的路子就是象光子那样作“半职业玩家”,光子无论什么游戏只玩生活职业,一般加个什么大行会大帮派拿拿每个月几百块的工资,而且造出什么好点的东西来还能卖点小钱,象《九洲》里大概350两银子就可以在交易平台兑换1联邦币。象我那样玩战斗职业的话赚的银子不要说盈余就连自己游戏中人物的花销都不够。

    不管怎么样,多赚点零花钱也好不是?下雨天打孩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慢慢了解到越来越多的赚钱途径——

    ——为那些图热闹在网吧玩的有钱人打工,进他们所在帮派作小弟,有事一喊就上线帮战助威群P欺负人或者装坏人欺负陌生MM让那些老大英雄救美;

    ——象光子那样练生活职业,挖矿打铁采药钓鱼炒菜酿酒割皮裁衣等等等等无所不干;

    再往后自己举一反三摸出一些独特的门道来,比如在另一款游戏《龙虎》里我练了一个纯辅助的道士,先跟人组队练级,因为辅助技能高,治疗效果好,因而很多团队愿意组我,升级很快,升到50级学了热门的火焰旋灯之后停止练级,专门给那些单练的冲级狂加各种辅助状态和治疗,并且不组队分经验。这样相当于让对方实力提高近1/5,并且不用吃药,又不用被我分了经验,冲级速度大增。所以即使要花每小时130两金子,还是很多人觉得划算,愿意买我的服务。(火焰旋灯:道士专有技能,使一个指定目标480秒内攻击速度上升15%,消耗750点道术值,施放者精神属性对技能效果有额外加成。)HF交易平台上《龙虎》币45金=1联邦币。

    还有如,在《国度》这款游戏新上市的时候我第一时间进入,选法师职业,游戏开放的前一周内少睡觉,人物属性都用比较极端的加点方法,拼命冲级,到一定级别后放弃练级拼命找那种小BOSS杀,两三天后等级已经被甩开的同时也已经打到好几样不错的中级装备,然后立刻卖掉走人放弃这款游戏。我把这叫作短线投资,但运气成分比较大,万一两三天内打不到好东西那之前一个星期就白忙活了,等级也已经被落下。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我终于确定自己继文字天赋,音乐天赋,打架天赋之后的又一项天赋——游戏天赋。

    (有人可能不认为游戏也有天赋之说,认为游戏就是靠熟能生巧,其实只要想一想就应该能理解,比如CS并非打的时间久的人就一定厉害,刚刚学CS一两个月的新人蹂躏玩了好几年的老手的例子比比皆是;再如玩WAR3的人应该知道APM达到300是怎么样一个恐怖的概念,但就是有许多只玩了一两年WAR3就达到APM极限并问鼎WCG宝座的天才,如兽王GRUBBY,亡灵领袖SWEET,精灵王者SPIRITMOON,不胜枚举)    第六节火车叨位去

    以赚钱为目的而游戏的时候会发现乐趣少了很多,难以真正投入其中。这世间的道理就是这样,带着功利的念头去做事当然比不过纯粹的热爱。

    我这样的方式玩游戏每个游戏都玩不太久,最长的一个也不过玩了2个月。每结束一个游戏会给自己几天的休息时间。锻炼一下松弛的身体,放松放松紧绷的神经。

    一次偶然的聊天中我提起自己会一点乐器,光磊二人都道不信,说我吹牛不打草稿。确实,象干我们这行的大多神经粗粗,说玩音乐叫人总觉得不协调。在两人保证只要我真的能用任何一种乐器奏出任何一首完整的曲子,买乐器的钱就他们两个各出一半的情况下,我从几个月存下不多的积蓄中拿出300块来到二手市场买了个性能还算完好只是有点旧的吉他。

    当我弹出自小学会的老歌《沧海一声笑》并得意的自弹自唱时,两人彻底拜服并各自乖乖奉上150大洋。

    沧海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

    一襟晚照

    ……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纪念我心目中前后30年最好的音乐人,黄沾。沾叔是这现代社会当中唯一真正有侠义精神的音乐人,其为人豪爽仗义堪比古龙,其才情饱满横溢堪比金庸,更难得洒脱乐观却不失大义,真侠客也。各位若有兴趣可以再听一听沾叔的沧海一声笑,相信会有感觉。不是任贤齐版的,那已失了原味,是沾叔亲自唱的,也就是徐克电影《东方不败》里的插曲原版)

    “这是什么曲子啊?怪好听的,我以前咋就没听过呢?”光子问。

    “是蛮好听的,词也写得好。”磊子附和道,只感觉这词很好,但又说不出到底好在哪里。

    “几十年前的老歌,你们当然没听过。”

    如今流行歌曲的发展趋势是电子乐,大多数乐器的效果都可以用电脑合成出来,当然音乐家并没有衰落反而显得更加神圣崇高,但除了搞艺术的,通俗歌曲的曲风越来越变得快节奏,大起伏,重音效,歌词也是越来越赤裸裸,这都是现代人追求效率的生活方式决定的,要强烈的刺激那就只好更加摇滚更加重金属了。也有非主流的轻音乐迎合人们放松神经的需要,配合咖啡馆和宴会那种闲适的气氛,但那又大多蜕变成了我最讨厌的小家子气的靡靡之音,小儿女情怀。

    象《沧海一声笑》这种即飘扬洒脱又不失沧桑厚重的歌如今是很难找到了。只有少数跟我一样爱好的另类才会去搜集收藏这类老歌,会唱又能弹奏出来的就更少了。

    “你小子,看不出来啊,还真有一手啊。”光子。

    “再来两首好了,还会不会点别的?”磊子。

    “OK,今天第一次演出免费,以后一首5块钱。”当然是在开玩笑。

    我又弹唱了两首《醉拳》和《干杯!朋友》,不顾他们的胡搅蛮缠,再不肯弹了,“今天到次为止,下回再说。”

    九爷不知道听到谁说的,知道了我会弹吉他后还半开玩笑的说了一次让我干脆去迪厅作贝司手算了,我笑着摇头。开玩笑,迪厅里那些歌我可弹不来。

    听说九爷偶尔也会玩玩游戏,不过只是偶尔,兴趣并不大。倒是明哥似乎没事就呆在那个《真幻界》里,办公室里就有无线头盔,还带着几个迪厅的小弟一起玩。听说明哥还是个城主,当然他不算为赚钱,纯粹过瘾而已,反倒帖了不少钱进去。

    就这样,隔一会换个游戏,零零碎碎的也赚了点外快。闲下来就弹弹吉他,倒也逍遥自在。不过心底总隐隐觉得这样并非长久之计。奈何我那点积蓄根本不够支撑我独立生活,离了这份活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父母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提前出狱他们也不知道,估计知道了也不会认我这个不肖子吧。

    还有张老头不知道死了没?那老妖怪应该没那么容易咯屁的,干脆去看看他好了。

    想到就做,跟光磊两人交待了一声,然后去茶庄花500块买了一斤中品铁观音,极品的太贵了买不起。从X岛中部的大同路坐地铁到岛南的X大学几分钟而已。摸到张老头家,使劲拍门,“张老头!我来看你啦!”

    “是阿德啊,呵呵。”张老头看到我楞了下随即收起意外表情恢复那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肯定自以为这样很象世外高人,但我称之为标志性的奸笑。

    老头子看见我第一次给他带礼物显然大为感动,虽然我带的茶叶跟他家中那些极品相比差得远了。

    一聊就是一个下午,听我讲完监狱中的日子和这大半年的生活后,张老头说,“没有什么对错之分,你也不必想得太多了。先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好再说。”

    “恩。”

    “其实呢,生活本就有无数种可能,但只有这一种会产生觉悟。”

    我细细体味着这句话的意思,看看时间不早就向他告辞了。

    临别时,张老头肃着脸跟我说:“你现在这样是安逸不了多久的,王九的好日子再有半年也该到头了。别问我消息从哪来的,总之你自己要好自为之。”

    张老头的最后一句话如重锤敲在我心头,并让我为之不知所措了好久。一个多月后,我下了决心向明哥坦白了自己的想法,表示不想再干这行撒谎说准备回家去。明哥没说什么点点头并且让财务多给我一个月工钱。向九爷辞行的时候我终于忍住没说半年内可能有人对他不利,我相信张老头的话但九爷不一定相信,要他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理由放弃几十年的基业不符合他的枭雄本色。他对我有大恩,但在那看来那不过是一时兴起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阿德也仅仅是他手下一个新收的小弟,跟小黑、磊子、黄三他们相比虽然伶俐一些身手好一些,但毕竟还不如那些跟了自己比较久的兄弟可信。相信我离开没多久他就不会再记得“阿德”这个人。明哥临别也只是交代了一句“多练练,别辜负了自己的身手”就没说什么了。

    离开大同路以后我站在街头四顾茫然,怀了揣着9000多块这一年多来的积蓄,看着那高得吓人的房价,意识到我的全部家当连放一个马桶那么大的地方都买不起,无奈租了个便宜点的日租房先栖身下来。住旅馆的话最差也要100出头一晚,日租房只要35块。

    第二天开始到处跑着找工作,结果一个上午跑下来就泄气了。没有文凭连笔试机会都得不到,就连想端盘子也在餐厅老板得知我有过案底之后被拒绝。

    我决定去别的城市看看,于是带上唯一的行李——一个放了几件衣服的旅行包,塌上了所能乘坐的最便宜的交通工具——火车。    我只打算呆在南方城市。

    因为我的行李包中没有任何一件稍微厚点的衣服,去北方我怕会被冻死街头。现在剩下不多的钱我也不愿意拿来买衣服。

    这列火车开往SC省的省会CD市,那是个我向往以久的地方。

    我看过一本叫《CD,今夜请将我遗忘》的老式小说,对成都的感觉不错,而且有点好奇。

    而并不是因为传说中的辣妹子,虽然我已经雄风再起,但我对女人的态度还是象以前那样,过于理性客观以至于让人觉得苛刻。

    近一年来我似乎也从未象光子、磊子那样周期性的会出现欲火焚身要找MM泻火的状况,换个说法就是我从不用下半身思考。

    习惯使然。

    火车上闲得很,幸好我坐的是硬座,可以聊天。其实只是舍不得买卧铺票而已。

    坐我旁边的是个大叔,一上来就开始靠着椅背打磕睡,不知道昨晚干嘛去了。对面坐的是两个MM,中上之姿,声音到蛮好听的。

    “嘿!帅哥,要不要?”眼睛比较大的那个MM拿着包开了口的瓜子向我示意。蛮热情的嘛,我刚刚准备搭讪她倒抢了主动了。难道这就是辣妹子?

    “不用,谢了。”我笑着点了颗烟,瓜子?不知道多久以前我就不吃这类零食了。

    “看那。”另一个带眼镜的MM指了指车厢上“车厢内请勿吸烟”的牌子。

    我看了一眼不作理会。

    眼镜妹眉头大皱,张了张嘴想说又没说。

    “你到哪下啊?”大眼睛出来打圆场转移话题。

    “CD市。”

    “我们也是哎!”

    “你们是学生吗?”

    “恩,X大的。你是学生吗?”大眼睛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略带自豪。X大现在亚洲区高校排名16,世界排名也在200名内。

    “不是,无业游民。”我听到X大,嗤笑了一下。

    “少来了,你这么壮还会无业?去当鸭子也好。哈哈。”大眼妹开起玩笑还真没顾忌,跟那些学校里的书生比我这身材在他眼里就叫“壮”了。179CM,70KG。

    “不信拉倒,我去成都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工作。”

    “为什么不在XM市找要跑到CD去啊?”

    “不为什么。想去而已。”难道告诉你我蹲过大牢,在X市找不到工作?其实我内心底离开XM的深层原因应该是怕被九爷牵连到,我实在不愿意再回去过那种“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上面有老鼠下面有蟑螂”的铁窗生涯,虽说我只是个小罗罗,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哇,你好酷哦。”大眼睛故意作花痴状,旁边一直不说话的眼镜妹白了她一眼。

    “呵呵,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们是念什么专业的?”

    “法律系。”

    “你们两个都是?”

    “嗯,我和小英从小学到大学都是一个班。”

    “她叫小英那你叫什么?”

    “干嘛告诉你,你先说自己叫什么。”

    “我?我叫阿虎。”我随便说了个名字。

    “哦~你叫我阿蓉就好啦。”……

    有一句没一句的扯了一会,阿蓉说困了便靠在座位上打磕睡。小英低头看书。我感到无聊便拿起桌台上不知道谁的报纸看了起来,头版的大字标题是“挪威地区一民间研究机构发掘出新一代信息载体,世界科技联合会宣称硅核心时代将终结,新的技术革命即将到来”,技术革命?离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似乎太遥远了。

    当时的我并未意识到这个事件对我以后的命运所产生的影响。

    硬座车厢很不舒服,睡睡醒醒几次之后发现已经到了终点站CD市了。

    因为可能要在这呆比较久的一段时间所以我以400块/月的价格在C市偏一点的地方租了个房子,确切说是一个房间。

    连续一个星期没头苍蝇一样的乱窜,我发现,想找到正当职业是不可能了,没文凭还不是主要原因,一听说坐过牢立刻变脸。

    想自己做点小生意又没本钱,难道要继续去混迹街头?不,当然不能再过那样的生活。

    我走进电子城,看着琳琅满目的各式头盔划算着买了头盔后自己还能剩多少钱。

    “先生,您看中哪款游戏头盔了没?向您推荐这是最新款的按摩型家用头盔……”导购小姐开始三寸不烂。

    我当没听见,只在通用型里面挑,有线头盔最便宜的只要3000多,但我租的房间是个老房子,房间里原有的端口早就坏掉了,找人修的话又不知道得花多少钱。索性一咬牙买了个通用型无线头盔,6888块。

    我开始了真正以游戏为生的日子,也就是说,我现在是个真正的职业玩家了。

    即使靠着过往的一些经验,刚开始一两个月也只能赚到6、7百/月,交了房租水电连吃饭都不够。我省吃俭用以泡面为主食并且每天睡更少的觉同时辗转于数个游戏之间。眼皮打架的时候就以从网上抄下来帖在窗头的职业玩家训诫自勉——“冷静思考,吃苦耐劳,持之以恒,把握机会”。

    记得那个叫“中华职业玩家联盟”的网站论坛上说,对职业玩家而言,必要时连续48个小时不睡觉应当是基本的生存技能,而连续70、80小时甚至连续一周不睡的都有——虽然那个连续一周的英雄最后被送医院了。(作者小崔:我本人最高纪录是连续2周每两天补充一次6小时的睡眠,是《ZT》4区新开的时候,那个城主号最后卖了1500RMB,现在想来那种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而且这种疲劳练级法只在泡菜类游戏开服初期效果才明显。顺便BS一下那卖脑白痴改行来祸害国产网游的食欲猪,还有那个WY卖国贼顶儡。)

    第3个月因为在《辉煌》中遇到一个报仇急红眼的傻大款,我所练的刺客在本身挂了16次以后终于按要求连杀了目标人物3次,拿到1200块联邦币的酬金,但我那个练了2个多月的刺客号也相当于已经废掉了。现在所有的网络游戏中,帐号都是与身份卡绑定而无法交易的,或许有技术高手能破解这个绑定程序,但至少我是不用想了,我连绑定的原理都搞不明白。

    第3个月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我是无意中从路边摊报纸上得知的,“FJ省XM市特大犯罪团伙150余人集体落入法网。首犯董天强,绰号王九,因走私罪、唆使谋杀罪、敲诈罪、贿赂罪等数罪并罚,被判死刑;从犯楚律明等人于拒捕过程中被当场击毙;另有……”

    九爷的这次灭顶之灾是从高层命令下来的,就不知道张老头哪来的门路能未卜先知了。庆幸之余又为九爷明哥感到悲伤,虽然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但张老头不也说没有什么绝对的对错吗?人们总是在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

    无论如何,九爷和明哥与我有恩。但我能做的也只是点了3根烟插土为香默默祭拜一下聊表心意了。

    人哪,还得活下去不是。

    我突然对CD这座城市起了厌恶,无来由得觉得它肮脏、吵杂、琐屑、阴暗,象一个拙劣委琐的直销员,向我倾倒着他所有无耻的理由。与我在书中看到的那个如贵妇般慵懒闲散的城市大相径庭。

    于是,我决定,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又能去哪?回到家乡那个苏北小城?不可能。

    再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我剩下不多的一点钱已经不允许我再走无谓的弯路去摸索。我决定回到那个熟悉的小岛,那个已经没有九爷和明哥的城市——XM。

    回XM的火车上,我开始憎恨自己的浪子情怀。我之所以走到今天,全是因此而来。

    但我又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能容忍那种多数人选择的道路——朝九晚五,娶妻生子,为生活奔波,为一家老小而忍受老板的羞辱和客户的嘲讽。

    我无奈的发现,今天这条路其实是我的宿命。既然是注定了的那又何必再作这些无谓的感慨?既然已经如此了何不乐观一点,人活一世,自在就好。

    想到小说《挪威的森林》里的一句话,“不为什么,只是什么都无所谓。”虽然我很讨厌那个民族,但村上春树的这句话说得实在是不错。

    哈哈,不为什么,只是什么都无所谓。

    我叫方德,我还是个浪子。    回到XM岛之后,我特地去大同路看了一下,过去九爷的地盘已经被一个新的老大接手,蓝色零点网吧也改名叫红汉网吧。

    叹了口气,一个王九倒下,但还有无数个王九啊。九爷死了并不代表XM的黑道就垮了,总有人会前仆后继。这种东西是除不尽的,黑暗的角落自有其存在的必然,没有黑暗又何来光明,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是有哲人说过嘛,“人在绝对的光明中会跟在绝对的黑暗中一样,什么都看不见。”

    随后我在万石植物园附近租了个相对便宜的房间,500块/月,顶楼,夏天热了点,不过无关紧要。

    CPGU(中华职业玩家联盟——CHINAPROGAMERUNION)的论坛上说如果参加了一个网游的内测有利于抢先了解这个游戏的特色,运气好还可以发现不为人知的BUG,代价就是比较浪费时间,而且这个游戏如果不够火而玩的人少的话会吃亏。所以选择的时候眼光要毒,如果没把握就尽量选有实力的游戏公司开发的网游。

    正好这时还有半个月内测结束的《魔旗》在发放最后一批内测帐号,我运气好匆匆忙忙抢注到一个并草草进了游戏。

    半个月的内测没发现什么BUG只是积累了一些经验,熟悉了一下地图。公测来临《魔旗》如预料中一样立刻火了起来,5000万的玩家人数使之在如今这个众多游戏竞争激烈的时代,仍占领了近5%的市场份额,可谓相当不错的成绩。

    只留下房租和买泡面的钱,我破釜沉舟的把剩下的2000块全部家产投入进去。一不做而不休索性走了极端道路尝试了自己一个新的构想。选择牧师职业并诞生在我内测时最熟悉的巴勒卡帝国北部鲁丁城,以每人400块每月的朋友价让我在CPGU论坛上认识的另外几个同玩的职业玩家带我练两个月的级,附加条件是我把自己的内测经验与他们分享并且练级过程中不拾取任何物品,我这个另类的全体质牧师最多只能起到半个牧师的作用,但我偶尔还充当肉盾的角色……没人带的时候就自己拼命做各种任务挣经验。

    两个半月后终于在游戏第一人达到76级的时候练到65级,学了神佑,也结束了这么长时间的无收入生活。我开始在游戏论坛发广告帖并且请所有认识的朋友帮我宣传,而且把帐号内所有的游戏币用来发区域消息打广告——“不愿承受死亡惩罚的朋友们,全体质牧师竭诚为您服务,任何地点只要您的尸体尚未消失,一定让您起死回生,有意者请密聊ID:救死不扶伤。”

    第一笔生意虽然只有300金币,仍然让我激动非常,因为这表明,我的构想成功了!那是个走路不小心摔落山崖的倒霉鬼,见我真的半小时内赶到现场并将其救活显然十分惊讶,他本以为我那广告只是搞笑而已,死马当作活马医才M了我试试看,没想到是真的。

    慢慢的我的名气越来越大,好友栏里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即使从没喊我救过仍将我加入好友,谁能保证自己就没有需要人复活的那一天呢。随着生意越来越好,我渐渐收回了投资,并且还有盈余。也有很多人模仿我,但那些牧师的生存能力太差,根本无法保证自己在路上的安全。重新练一个象我一样全体质的牧师号的话需要的时间又太久了。我深深感到了参加内测的重要性,如果不随参加了内测有了一点把握我不可能想到这种创意。

    但我也意识到这样的日子无法长久,已经开始有80多级怪物区的生意了,那些地方我走的相当惊险和吃力。如果以后玩家级别更高了呢?但以我现在的属性,级别已经很难再升多少了,再花钱请人带的话得不偿失。

    正当我忧心忡忡的时候,一笔看似平常的生意带来了惊喜。

    也就是本文开头的那一幕了。

    —————————————————————————————————

    一周以后,阴影之歌碎片以37000联邦币卖出。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加上“救死不扶伤”那号里原有的游戏币全部兑换出来,又得了4000多块。

    虽然一直想要个养生仓,但想想有钱了最近应该不用那么拼命的玩游戏所以决定等等再说。不久以后我就为这个决定庆幸不已,幸亏没买,买了就浪费了。

    还是先去买个空调好了。不要刚刚赚了点钱就中暑而亡就亏大发了。到GUOMEI电器城买了个小型的制冷器,3500块保修一年免费安装,体积只有一本书那么大,万一我换了住的地方也方便携带。

    不过最近我是不会搬家的。因为我租的那房子是押一付三,一个季度交一次。半个月前刚刚交了下三个月的房租,也就是说我现在搬的话就等于浪费了500X2.5=1250块钱的已付房租,这是万万使不得滴!再说现在有了制冷器这房间也还能将就,暂时就不考虑换啦。

    口袋里有闲钱的生活就是好啊。我发现心情都变好很多。

    到公用电话亭,4年多了第一次鼓起勇气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母亲接起电话一听出我的声音立刻泣不成声。

    “小德啊,你现在在哪啊?怎么不回家?这几年都干什么去啦?”母亲呜咽着问。

    “妈你别哭,我还在XM,从里面出来之后这几年就一直在一个网吧给人家打工,过一阵子等有空了我就回去看你们。”说了个半真半假的谎,我强自平息自己的激动,发现自己越来越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这就是成熟吧。

    “老板对你好不?薪水够花不?”

    “好,很好,钱也够花,你们别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哦,你爸要跟你说两句,我把电话给他。”

    “小德啊。”

    “嗯,爸你身体还好吧?”

    “我和你妈什么都好,就是老担心你,有空就找时间回来看看。实在没空也要多打打电话。”

    “我知道了,我现在很好,你们别担心。”

    “饮食要正常,生活要有规律,自己照顾好自己,身体最重要啊。”

    “嗯,我知道的。”

    “大道理我不多说,只希望你凡事都考虑清楚了再做,不是小孩子了。”

    “嗯……”

    “你把你现在的地址报给我记下,再留个电话号码方便联系。”

    “我手机丢了,等我买了新的再把号码告诉你们好了;地址是XM市JH路729号A栋401室。那就先这样,我挂了,你们多保重。”

    “嗯,记得多打电话。”

    打完电话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浪子也会思乡啊。

    我又花700块买了部手机并且把号码发回家,136969933XX。

    接下来的半年内,我没有再玩网游,而是过上了优闲的日子。散散步,喂喂牙签,弹弹吉他,锻炼锻炼身体,没事就找张老头聊聊天。

    戴上头盔也只是逛论坛灌水补充关于职业玩家的知识,或者去《格斗家》里面找人切磋以保证神经不会太放松。

    似乎潜意识中在等待着什么。    半年来各大媒体都在炒作一个词汇——“信息载体”,正是我那次在火车上无意看到的那则报道的后续。

    这种以研究出的科学家命名的新材料“欧姆塑料”据说容量是现在最常用的同类材料的N倍。看得多了,我也零零碎碎的知道,这并非我所想的那样仅仅表示硬盘空间放大N倍,而是通过什么点阵什么上限循环之类乱七八糟噼里啪啦的理论,可以实现“理论上的无限”。

    我不懂什么叫理论上的无限但我记住了他们举的那个例子,大概意思就是说现在的网络游戏中最出色的也只是地图够大够复杂,主机虽也有AI但始终保持在人工设定的水准而无法自行成长,想要增加NPC或者新的地图怪物就得人为添加,也就是游戏更新。并且因为硬件所限,地图的大小总是有个极限,到了极限就没法再扩大了。但如果全部换成这种新材料的话就有可能实现无限大的地图,自动进化的NPC,懂得吃一堑长一智的怪物等等等等。当然,仅仅是理论上。

    我想看到这个例子所有的玩家都会跟我一样激动不已,这就是YY小说中传说的网游啊。虽然现在的脑神经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但现有的游戏中那些所谓的智能NPC其实只是说话会拐弯而已,也就是它们的目的已经由系统设定好,然后可以从自己的信息库中选择合适的方式去完成目的不死不休,而没有真正的思考能力。据说最主要的障碍就是主机核心的物理特性。而真正的智能NPC应该有可能因为理性的分析或者情感因素等等,选择放弃既定目标,甚至是叛变。

    当然这一新技术带来的不仅仅是网游界的变化,在各行各业都掀起不小的风波。但我关注的只有网游界的情况。欧美老牌游戏公司BL倾进全力以天价拿下了欧姆塑料在游戏设备方面的应用专利,各大游戏公司纷纷自危,岂不知华夏的SHD公司给BL来了招釜底抽薪,趁BL刚刚买下专利资金紧张之际直接对BL公司所属的WD集团发起收购,股市上杀的天昏地暗,最终SHD险险获胜,世界游戏界两大最具实力的游戏公司合并,重组上市,改名为盛雪公司。

    我心想,还真符合SHD的一贯作风,你有技术是吧?你有人气是吧?都不要紧,等你技术成熟了,人气旺盛了,老子直接把你买过来就行。当年HF交易平台就是这样被SHD买来的。

    得到老对手BL公司的大量技术储备,与自己原有技术互补之后,闪电重组后的盛雪公司又闪电般的在一个月后宣布,以新材料为主机的核心技术攻关已经完成,并且新型以欧姆塑料为核心的游戏头盔已经可以量产,将在原BL公司已经制作了一半的一款游戏基础上加以修改完善,最迟将于4个月后开始公测,并将在2个月后提前发售各种型号的新式通用头盔及部分型号的新式养生仓。

    业界顿时如同被捅了蜂窝,各中小游戏公司有的投入盛雪旗下,有的重组联合以自保,有的改行。

    但玩家并不关心那些游戏公司的死活,只关心自己有没有好游戏玩,我也是。

    四处打听询问都没有发现任何关于盛雪的新游戏何时内测的消息。难道他们不内测了?要说象小说中那样真有敢不内测直接上市的白痴游戏公司我是不信的,这么说就一定是封闭的内测。从哪找到门路去参加内测呢?

    苦恼几天想不出什么办法索性不想了,反正闲着,去找张老头聊天打屁好了。

    一番悠哉悠哉的废话之后,张老头静候我对他新理论的评价。

    “从你话中我终于发现了哲学的本质。”我严肃地告诉他。

    “哦?说说看。”张老头喜笑颜开。

    “哲学的本质就是——扯淡!”

    “……”

    “对了,听说你还有个什么侄子啊?”我晃着二郎腿糟蹋着铁观音随口问。

    “嗯。”老头子没好气的哼了一句,显然对我上述回答怀恨在心。

    “听说还是个什么大公司的老大?大款啊。”我继续跟他胡扯转移话题。

    “是总经理不是股东,是个叫什么来着的游戏公司。”

    “哦?哪个游戏公司?”我一听跟游戏有关,来劲了。

    “让我想想,嘴边上的名字怎么就记不起来呢?老了啊,唉。”

    “快想快想。”

    “就是最近改了名字的那个,新闻上经常播的那个什么来着。你们年轻人应该知道的。”

    “SHD?盛雪?”我的心弦被拨动。

    “对对对,就是那个,以前叫SHD,现在叫盛雪。”

    “哈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我突如其来的癫狂让张老头吓了一跳。

    我用尽软磨硬泡72般武艺,终于迫使张老头点头了。其实他侄子前不久刚刚来找过他,说公司希望出高价请张老头出马参与新游戏的文化和世界观设定,张老头看出他们只是想借助自己哲学界泰斗的身份增加一个炒作题材于是自恃身份拒绝了。

    如今要帮我向他侄子要求参加内测的话,少不得就只好答应他们的趁机要挟了。算了,就借个名声给他们好了,反正自己也是闲着,看看这所谓文化设定世界观设定有什么新鲜的也好。

    于是我如愿成为了《沉沦》游戏的500名内测人员之一。签订了一系列相当于卖身合同的保密协议之后,被告知,两个月内只能待在SH市郊那个盛雪指定的内测基地中。

    通过张老头的侄子,我隐隐约约的了解到,除了我和另外3个跟我一样找门路进来的外部人员(华夏特色哈,总有人能找到后门的),其他496名内测人员全部是盛雪公司员工,测试后是不能参与游戏也不能泄密的。当然我也被要求不能泄密,但这东西谁说得准呢?

    之所以只有500名内测人员,是因为盛雪对服务器和信息通道的容量十分自信,不需要通过玩家人数来检验主机的负荷能力,内测的主要目的是技术测试,找BUG,使剧情和任务设定更合理等等。

    后来据说又增加了一个变成501名,就是好奇心起的张老头,不过他纯粹是看风景钓鱼,还害得盛雪公司派了两个人服侍着,万一这老爷子在盛雪内测中出了什么差错,盛雪可就背定这大黑锅了。

    我一进游戏,根本不关心新技术带来的高仿真度什么之类的感受。迫不及待的开始搜集自己有用的信息,这可都是钱啊。当然也试图寻找和我一样的另3个外部人士,但我的交流渠道居然被屏蔽了!盛雪说关于聊天系统组队系统公会系统什么的一切玩家互动方面的测试都由那496名内部人员完成。我们4个走后门的在里面全部无法沟通,就相当于在玩一款单机游戏,郁闷。

    人还是知足的好,能参加测试就不错了。我选的是战士,胡乱取名123,之所以选战士是因为生存能力强,而我的重要目标之一就是跑地图。不过在了解到地图的实际大小后我立刻放弃了东奔西窜的举动,我有生之年都不一定能跑得完。而且内测之后使用过的地图可能会有所变化才公测。

    得知内测期间无法换职业之后我立刻转换目标为更实际的熟悉任务和操作方式,熟悉怪物特征。    《沉沦》的一大特点就是任务N多,而且怪物难杀,内测期间怪物属性全部减弱1/3,经验暴率和技能熟练度增长速度都100倍,仍然杀得我够戗,谁叫我只有一个人呢。而且我发现任务经验相当丰厚,但任务难度总体偏大,大概是鼓励团队合作的意思吧。

    一个人觉得难杀的怪有了好的团队或许轻而易举的就能完成。当然好的合作伙伴不是那么容易找的,既要技术上过的去,又要双方玩游戏的时间对的上号,正常作息的人和夜猫子不可能合作的起来。队友人品太差会贪污公物,人品太好又容易上其他人的当。总之麻烦的很。但一旦找到一个有默契的团队,那实力的增长绝对是几何级数的。

    没有什么隐藏任务的说法,所有任务都是随机的,唯一的任务不计其数,或者可以说所有的任务都是隐藏任务。

    比如今天你战士一转接到的转职任务是帮王大妈找裹脚布,明天他接一转的转职任务却是帮王大妈养鸡,因为王大妈的裹脚布昨天已经被你找回来了,不用再找了,除非她再次弄丢。

    这就是欧姆塑料带来的革新了。有了合适的硬件支撑起足够的运算速度,主机成功的构造了一个自动运行生生不息的世界。

    另一个特点就是技能选择相当灵活,大概知道反正主机容量够大,那些制作人员综合以往无数经典游戏的技能,财大气粗地为所有职业都设定了无数技能备选,当然玩家每到一定级别都有可学技能的数量限制,鱼与熊掌不可皆得,就要求玩家根据自己的需要作出恰当的选择了。

    当然运气好的话也可以接到增加可学技能个数的任务,比如我就知道在那遥远的……HIAHIA,我知道,但我就不告诉你。

    还有职业选择也是丰富多彩,我就遇到很多草原上的小部落都有其独特的专有职业。当然也常常被很多沙漠民族的NPC追杀,我只知道是我的阵营导致的,但因为即使偶尔遇到其他内测玩家也不可以交流,所有也不是很清楚具体原因。

    那些该死的技术员还无聊地设置了大量的“无用NPC”,既接不到任务也买不到东西,就象是真正地《沉沦》世界的原住民一样,自顾自地生活。但谁又能保证哪天他们传家宝丢了不会突然发出一个油水多多的任务呢?你一个一个挨着试探的话保证郁闷死你。

    这些任务的触发条件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比如我接的一个试练任务要求阵营职业级别已学技能的同时居然还要求姓名中含有阿拉伯数字!真是荒谬!

    直到两个月内测期还剩3天的时候,我都没能找到任何一个BUG。我郁闷的想,是不是那些家伙知道我即使发现BUG也不会为了那点奖金而举报,所以故意玩儿我呢。

    但我还有另外几个重大发现,嘿嘿,想知道吧?偏不告诉你。

    找不到BUG的无可奈何之下,我尽最后的努力收集一切有用的信息,不再去找130级魔龙拉法克老大送死,把重点转为低级怪物区和附近的村庄,为自己能在游戏初期就取得优势努力,倒也收获颇丰。

    终于,在倒数第2天又有了一个重要的发现,我应上个任务NPC的要求,把打到的20张黑狼皮送到闪金镇一个叫老约翰的退伍士兵处交任务,然后老约翰问我可不可以帮他去镇上的酒馆买点朗姆酒,当然可以了!买回朗姆酒他又开始回忆曾经的战斗光阴,并且怀念过去喝过的一个叫达沃苏部落的羊奶酒。刚刚好我曾经去过那个部落,于是我从包裹里找出残留的一袋羊奶酒并试探着请他喝。

    因为内测100倍经验所以我现在是恐怖的112级,按正常经验练到这个级别至少要10年以上,而我超大容量包裹里装了无数各式各样的垃圾,懒得清理,反正空间大的很,这袋羊奶酒就是在维斯米可草原练级时剩下的。

    老约翰喝了朗姆酒以后大为开心,夸我几句然后翻箱倒柜送了我一张地图。

    一阵铿锵雄壮的音乐后,系统提示音:

    “符合条件阵营中立,已学习盾击,盾牌精通中级,触发任务老约翰的信任。”

    “获得物品——撒拉丁之墓的地图。”

    “触发任务撒拉丁的守护。”

    我的盾击早就升了无数级而变成了现在的高级冲盾,(盾击-中级盾击-高级盾击-强化盾击-冲盾-中级冲盾-高级冲盾-强化冲盾-……)盾牌精通也早已是专家级,看来只要技能级别在触发要求以上就可以了。

    (盾击:挥动盾牌攻击,一定几率击退敌人,消耗10点MP。冲盾:使用盾牌冲撞一段距离,一定几率击退敌人,一定几率使敌人晕眩,消耗150点MP。盾牌精通初级:盾牌格挡成功率+5%,盾类攻击技能效果+5%。)

    想知道“一定几率”大概是多少的几率吗?我知道,但我就不告诉你。

    这个撒拉丁的守护任务对我现在的变态等级而言实在使小菜一碟,按照地图显示过关斩将找到银叶森林深处的圣骑士墓地,按任务提示把地图烧毁在墓碑前打开了通道。一路杀过虫海找到了任务的最终奖励,一面名字是蓝色、外表是金色的雕花方盾。

    撒拉丁的守护:物理防御+25,全魔法防御+20,格挡成功率+2%,盾牌攻击效果+2%,力量+2,体质+2,???,耐久度30/30,精致,银器级,需要等级14,需要力量20。

    一看到“???”我就知道这是件未完全被激发的装备,估计激发完全了至少是一件天器级装备,甚至有可能是史诗级或传说级,要不也对不起撒拉丁这个声名赫赫的传说中圣骑士的名字。

    装备等级划分:粗制,普通,铜器,银器,金器,地器,天器,史诗,传说,神器。

    装备名称的颜色(并非装备外观而是名字的颜色)依次为:灰色,白色,淡蓝,蓝,深蓝,淡黄,金黄,暗金,紫色,彩色。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象我现在身上这套105级“西刚的传承”套装,套装被激活时无论原来等级是什么,名字一律变为绿色,未激活时名字仍显示本来的颜色。

    另外,从铜器开始到传说级装备,每一级又细分为3等,依次为:实用、精致、珍稀,简称一二三,如上面的盾牌就是银二。神器无法比较高下所以不作划分,粗制和普通装备没有划分的必要。    这个盾牌在我现在看来虽然激发后可能还行,但这不是最关键的。

    象这个墓地这种任务区域都是属于一次性的,有人接了任务才开放,任务完成就永远消失了。但这也不是关键。

    想知道什么是关键吗?我还不告诉你,哈哈,气死你……汗,有人要怒了……

    关键是——墓地中有种名叫“凯斯拉尔泽穴居虫”的暗红色小虫子,大概10级左右,长长的只有手指那么大一只,有点象吃多了的蚯蚓。攻击不高,但数量很多,而且杀不尽,会不停的刷出来。

    我刚进墓地还打算把虫子杀光,后来发现越杀越多,这虫子即使打不动我也挺恶心人的。我明白了这任务的设定应该是让玩家不管这些虫子快速冲过去,于是我举起盾牌用“高级冲盾”技能一路撞了过去。冲几步,停一停,回蓝,等技能冷却,再冲……

    当我冲出长长的墓道到达圣骑士棺木所在的墓室时,发现我的“高级冲盾”居然升级为“强化冲盾”了!我记得我的高级冲盾熟练度才20%啊,怎么就突然升级了捏?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我没有急着跟棺木上撒拉丁的灵魂交谈,交谈了就触发任务了,说不定任务一完就会把我传送出去。而是回头继续研究小虫子,墓地里就这么一种怪物,不找它找谁。

    一番研究比划之后,我终于发现了其中奥秘。

    理论上,盾击或冲盾应该都是每使用一次技能,算技能熟练度+1点,而到高级冲盾我划算着升级所需要的技能熟练度怎么着也得几十上百万吧,或许还不止。这个数值是隐藏的,显示出来的只有百分比,比如技能使用几百上千次之后可能看到熟练度从1%升到2%,小数点后不显示。

    《沉沦》中有很多隐藏的属性,比如“暴躁”、“诚实”、“高尚”、“坚毅”、“强壮”……都是无法看到的,但却往往影响着不同的NPC对你的态度,据说部分内容要等公测才完全开放。

    而所有的升级经验包括技能熟练度的数值还是各阵营各部落各城市对玩家的好感度的数值都是不会显示的。人物属性点与实际伤害、防御、HP值、MP值之间的换算公式也是不公布的,都靠玩家自己摸索。各要害部位的攻击加成是多少,各职业种族之间互相克制的加成伤害是多少,包括生活职业的修炼程度等等等等,全部都是模糊化的。

    你知道肯定有固定的计算公式,但你不可能把那个公式推导出来,除非你比全欧姆塑料作核心的主机还强,真那样的话你也不用来玩游戏了。

    所以,这些东西都只能依靠玩家的经验来大概的判断,比如我知道击中人型生物咽喉的伤害加成大概是3倍,击中胸口的话大概1.5倍,击中小腿大概0.6倍同时一定时间内移动速度和身体灵活性略微下降,但这些都只是依靠经验猜出来的,而且并不绝对。

    《沉沦》之所以这么做大概是为了更真实吧,让游戏增加更多的随机性和偶然性而不是变成数据之间的比拼。

    言归正传,我发现了技能升级的症结所在。我刚刚每用冲盾技能撞一次,实际上却是按照击中的敌人的个数算的。

    也就是说我撞一下如果同时撞到了200只虫子的话,系统认为我的技能熟练度+200。

    我以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比如比盾击更有代表性的,法师的技能火海一下子烧死许多只怪技能熟练度+多少呢?

    答案肯定是+1。为了证实这点我还特地用盾击砸过铁蚂蚁群、砸过毒蜂群、砸过蝙蝠群,结果都表明不论砸中多少只怪,砸1下技能熟练度只+1。即使是在一次性的任务空间也一样。

    现在的这个墓地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出现了异常,计算方式出现了重大误差。

    我告诉自己,BUG,这就是传说中的BUG!

    哈哈,天助我也!

    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就是我需要关心的问题了。

    于是我又花了点时间在墓道里试了试别的技能,果然其他的群体攻击技能如震地击之类也是熟练度飞升,我压抑住激动的心情,不敢再过多提升技能等级以免我的数据引起那些技术人员怀疑。

    随即跟撒拉丁的灵魂交谈后触发了任务拿到奖励的盾牌被传送回银叶森林。

    再一看,果然墓地已经消失了。

    剩下的一天当中我如常作任务打怪生怕被人发现我的异常。还好,混到内测结束了。我被告知可以离开这个呆了两个月的牢房一般的内测基地。还发了我3000块联邦币,不知道算是“帮”他们内测的工资呢,还是给我的封口费,管他呢,有钱拿就行,还关心那么多干嘛。

    我问起张老头的时候被告知那老家伙早就带着台盛雪公司专门免费替他定制的保健型豪华养生仓回家去了。

    郁闷,怎么就不送我个养生仓呢,咱也不要那种几十上百W的高级货,哪怕送个最差的养生仓都好啊。

    不过想想内测的收获,HIAHIA,我对未来的光明钱途充满信心。

    唯一担心的就是公测比内测改变太多把我的撒拉丁墓给改没了,虽说不靠这个我也有其他方面优势,但毕竟这么赤裸裸的BUG就这一个不是。

    我丝毫不关心盛雪公司铺天盖地的宣传炒作,只耐心等待一个半月后的公测。

    得知旧式头盔可以加一点钱以旧换新后,拿我那旧式的无线头盔,去盛雪公司设在各大城市的销售网点换了个最便宜的无线养生仓。加了17000块。这下可是大出血了。

    《沉沦》,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等待的这一个多月,我修身养性,保持足够的睡眠与旺盛的精神。除了偶尔的锻炼和灌水,就是每天坐地铁去X大南门的南普陀寺烧一柱香,求佛祖保佑我的BUG不要被改掉。

    但同时我也作好了那BUG被改掉的心理准备。即使被改了,我仍然有另一个杀手锏。

    那就是系统信息中从未显示过,而我到90多级时才发现的跟幸运、悟性、魅力一样重要的隐藏属性——五行。

    想想就可以理解,盛雪为了游戏尽快面市而选择了原BL公司制作了一半的游戏改造成《沉沦》。BL公司作为欧美公司完全按照西式魔幻的特色设定的这款游戏。而SHD作为传统的华夏公司肯定不怎么甘心这么一款注定要在游戏史上留下名字的巨作完全没有华夏的特点。虽然迫于董事会追求经济效益而尽快上市的压力,仍然在游戏中添加了“五行”这一隐藏的传统特色。如果被西方玩家知道肯定要抗议不公,因为古华夏的这些神秘的东西至今让很多老毛子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但到游戏后期,肯定会有敏锐的华夏玩家发现这一秘密。

    却不想被我早早的察觉到了。

    但我也并没有弄得十分清楚,只是知道一定有这个属性。怪物,NPC,玩家都有,甚至装备材料药品也可能有。而且不象幸运、悟性、魅力那样经常会变化,五行基本上是固定的,同一区域的同类怪物的五行大多是一样的。并且大概的推算出相克五行的伤害加成大约是2%-4%,如果估计得不错的话那相生五行的治疗效果加成大概也应该差不多,等公测后有机会找牧师玩家试一下就清楚了。并且我大胆的怀疑炼药、打造、雕刻甚至烹饪等等生活职业也跟五行有关,但内测时我忙着搞战斗职业的经验根本没去练任何生活职业。

    五行——让我很期待啊。就不知道另外3个走后门的当中有没有人发现这个秘密。    等待滴日子是漫长滴。

    我他妈就象长年独守空房的怨妇苦苦等待被拉夫远征的汉子一般翘首盼望着公测的到来。那叫一个饥渴啊。

    相信还有无数玩家也有和我一样的心情。

    不过,咱们的理由不一样。他们那叫好奇,被盛雪的宣传动画和内测视频搞的一惊一乍的。爷们我可是已经仿佛看到了$$$在呼唤。

    这么说不是没有理由的。

    CPGU的论坛上,已经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联盟在招人——

    “兄弟盟诚邀各路豪杰加盟,共闯《沉沦》世界。”

    “一起来纵横《沉沦》吧,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重情义轻财帛的真汉子欢迎加入东北职业玩家联盟。”

    “……”

    看的我眼花缭乱。

    当我故意发了个帖子隐隐约约透露出自己知道一点内测的消息的时候,立刻收到无数站内短信。要么套交情,要么怀疑我是否在骗人,要么骗我说他们行会有20人也参加了内测要跟我交换内幕,还有利诱……

    CPGU的副站长“结城沙罗”更是在我透露了一点无足轻重的信息后,确信我不是在哗众取宠,第一时间将我设为论坛VIP。

    我第一次得以进入VIP专版区“神巢”——传说中职业高手的集散地。

    “黄金打宝团收人,打宝为生,欲入者请按以下格式跟帖。姓名:???职业:???特长:???网龄(玩网游的年限)???联系方式???。注:现实中格斗和射击高手或《格斗家》《CS-III》亚洲区排名5W名以内的免试录取。”

    “暗夜杀手团,以在游戏中替雇主杀人收佣金为主业,欢迎有自信,口风紧,不喜张扬,有职业道德的刺客高手加盟。本团配有专业的保密、匿迹方面教官,并有全套情报人员,只收网龄6年以上高素质职业玩家,有实力者请E-MAIL:KILL_DIE@CMFU.com,若24小时内未收到通知面试的回信则表示未被录取。”

    “虎啸佣兵团,……”

    靠,专业水准就是不一样啊,收人要求都这么严格。而且我发现VIP版块里面以小团体居多,几乎没有什么大型的行会帮派什么的,大概是贵精不贵多吧。看来我以前真是井底之蛙了。这些牛人应该都不是为了生计发愁的小鱼小虾,而是“赚大钱”的吧。

    好奇之下,我选了2个感兴趣的团体尝试着请求加入,就是那个黄金打宝团和那个暗夜杀手团。

    我没有按照黄金打宝团要求的格式跟帖,而是直接留了我在《格斗家》的ID,并用站内短信把我的手机号码发给了发那个帖子的楼主。他们去查一下排行榜就应该知道我现在《格斗家》中的排名了。

    然后退出论坛给暗夜杀手团那个邮箱发了一封邮件,只写了我的手机号码加一句话,“别回E-MAIL,想收我就直接打我手机,否则就算了。”这样比较有高手风范,哈哈,他们一定会好奇的。

    果然,半小时后收到黄金佣兵团的短信,要求验明正身,让我10分钟内到《格斗家》指定房间去。我如约到了以后发现房间里是一个刚刚注册的新手号。见我进来了笑眯眯的点点头,说:“没错,身份已证实。既然来了就切磋一下好了。”

    我说随便。

    他身手还不错,看的出来现实中也应该练过。但我不用什么连招仅用最基本的轻拳轻脚就把他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他的大威力连招往往刚出手就被我打在关键部位而被迫中断。

    这么长时间来不断摸索进步,我的《格斗家》积分已经是亚洲排名前1000名了。

    看他惊讶又佩服的样子,我笑笑说:“越简单的动作越灵活,合理运用最基本的招式比什么连招都强。”他不知道懂了没有,反正是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正式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蛇吞象,黄金打宝团副团长,盗贼。”

    “你好,如果没有被别人抢注的话,我在《沉沦》里的ID就是-雷老虎-了。职业还不确定。”不是不确定,而是对刚刚认识的人不要透露过多的好。

    “欢迎你加入,稍后我会把团里的主页地址发到你手机里,有空多去和其他兄弟交流交流。”

    “好的。那我就先出去了。”

    至于暗夜佣兵团那边一直到晚上才有回音。接起手机,是一个听起来有点嘶哑的年轻人的声音:

    “你好,是要入暗夜团的么?”

    “嗯对。我叫阿德,怎么称呼?”

    “哦,尤迪安(ILLIAN)。”那家伙酷酷的说。尤迪安?还真以为自己是恶魔猎手啊(DemonHunter)?

    “哦,不是说还要面试吗?我在X市,你们有人在这附近的可以面试我么?”

    “你的网龄多少了?”

    “3年。”他们的要求是6年以上,但我说3年其实已经是夸大了自己的实际水品了。

    “我们的最低要求是6年。”

    “我相信你们见到我之后会改变主意的。”

    “你擅长什么?”

    “格斗。”

    尤迪安明显犹豫了一下,毕竟能看到那个帖子就说明至少是CPGU的VIP了,这么自信总是有原因的,“那好吧,最迟后天会有人去XM市找你。”

    第2天下午我接到陌生人电话声称是暗夜的,让我到嘉禾路上的永丰跆拳道馆。不是昨天那个尤迪安的声音。

    我到了以后找到目标细细打量,是个中等个头的瘦子,应该不到30岁的样子。冷冷地自我介绍以后他没有多说点点头示意我带上护具开始吧。他自称守望者(WD,Warden)。这类职业玩家永远不会跟人说自己现实的名字,都以代号互称,反正大家也不打算在现实生活中有什么交集。

    这家伙挺强的。他的路子跟我从明哥那学来的实用简洁的军用格杀拳不同。似乎是华夏古武术的一种风格,花巧而刁钻,开始时打得我手忙脚乱。

    不过我随即发现他的很多动作是惑敌的虚招,并且只要避开要害,他的攻击并不能给我造成太大伤害。我开始反击后他明显不敌,被我一记侧踢踢在胸口的护具上飞出5米后他从地上爬起来微微一笑说:“不错,你是除了我师父以外我见过最厉害的人。”我心想那你也太见识浅薄了,但嘴上仍谦虚:“侥幸而已侥幸而已。”

    然后我们两人找了个茶座包厢详谈了一会。

    “看你现实的身手就知道在游戏里再差也差不到哪去。那你是愿意成为我们暗夜团的核心成员呢还是仅仅做外围人员?”

    “有什么分别吗?”

    “核心成员的佣金抽成比较高,而且有保底收入,但义务就相对多一点,一般我们收人都是先让他作外围人员,过了一点期限才考虑转为核心人员的,但看在你身手的份上可以直接成为核心成员;外围成员一部分是搜集情报或者跟踪目标玩家的,也可以接一些难度较低的刺杀任务的单子,但每个单子的抽成比例会相对低一些。”

    “难道没有别的选择了吗?”我有点郁闷,做核心成员又太不自由,做外围成员的话太辱没自己了。

    “呵呵,那你是想当客卿喽。”

    “客卿什么意思?”

    “就是客座的高手,平时与团里不相干,只有团里接到完成不了的任务或者人手不够时才会请客卿出马。客卿不想接的时候可以选择拒绝,但每次拒绝都会扣相应的团贡献度,同样每完成一件任务会视任务难度增加相应的贡献度,这关系到客卿可以从团里得到有用情报的多寡。佣金抽成比例和核心成员一样。当然客卿有义务为团里的事情保密,包括自己的客卿身份都不要向外人提及。”

    关于网游中行会和帮派的积分管理制度,现在已经发展得相当成熟了。总的来说一般就是根据成员的表现给予相应的积分加减。行会团体行动如杀BOSS等的收获归集体所有,放到公共仓库中,每件物品都根据其价值象标价一样标上积分,有成员想要仓库中的物品装备的可以拿积分换取。当然参与打BOSS活动的成员在同等情况下有优先获取权,多人想要同一件装备时再按积分总数、入会时间长短、上次获得装备时间长短等条件细分优先权。(过多细则就不一一介绍了,大家有兴趣的话我找时间帖在作品相关里。)

    “那我可以成为客卿吗?”

    “这还得看你游戏中的表现是否跟你现实的身手相符。不过我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我需要跟团长他们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

    “那好,我就静候佳音了。”

数据统计中!!

看过该文章的网友还看过
最新评论共有  位网友发表了评论
发表评论(评论内容:请文明参与评论,禁止谩骂攻击!)
不能超过250字节,请自觉遵守互联网相关政策法规.
昵称:    发表评论 (Ctrl+Enter快速回复)
推荐新闻

关于本站 | 合作加盟 | 合作说明 | 免责声明 | 广告服务 | 网站地图

健康游戏忠告:抵制不良游戏 拒绝盗版游戏 注意自我保护 谨防受骗上当 适度游戏益脑 沉迷游戏伤身 合理安排时间 享受健康生活

如有意见和建议,请惠赐E-mail至350317@qq.com 联系QQ:350317

Copyright © 2010-2013 Www.27zG.CoM
苏ICP备11049833号